对了,她还说改天咱们一起吃饭呢。”
“好啊。”
“你怎么语气这么平淡。”
“我一向如此,为什么要不平淡,难道你请客吃鲍鱼?”
“和大美女一起吃饭呀,多有面子!”
“没觉得。”陆湜祎摇头,“还是你请客,吃鲍鱼最有面子。”
“土人。”夏小橘笑他,“这次也记帐吧,看什么时候租金够买一只鲍鱼。我走啦,回头再约时间吃饭。”
“好。那个……”陆湜祎拉开门,低下头来看着换鞋的夏小橘,欲言又止。
“嗯?”
“林柚,她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
“你。”
夏小橘摇头:“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不说也罢,反正都过去了。再说,你问心无愧,干嘛一副欠人家钱的表情。”陆湜祎叹气,神色柔和,“就说你傻么,还真傻。”
问心无愧么?夏小橘并不这样认为。在心底深处,她一直没有放弃对程朗的感情,即使是他和林柚在一起的时候。想起来,她没有给这一对儿好友最真诚的祝福,当时更没有关心他们的波折和分离,于是乎,后来如何弥补裂痕,便成为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
思前想后,她还是决定看。
大四那年深秋,程朗说过的话犹在耳畔:“你已经是我最好的朋友了,但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他语气平静,清清冷冷,然而又无比清晰,让此后十几秒的沉默漫长得像永无休止。夏小橘多希望手机信号受到干扰,滋滋啦啦狂响一阵,在几句“我听不清”、“先不说了”之类的对白之后,结束这尴尬而伤人的通话。然而月亮在浮云中穿行而出,宿舍楼旁的水泥地一片凄清的白,仿佛秋露为霜。
手中的遥控器滑落到地上,“砰”的一声,夏小橘惊醒,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睡了过去,脸上又是一层濡热的汗,电影已经放完了,荧屏上只剩一个DVD机器的商标飘来飘去。她擦擦脸,外面似乎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来,恍然之间,有些分不清时间空间。
手机的短信又响了,她飞速按开。“睡了么?”
估计是林柚的聚会结束了,夏小橘没仔细看,迷迷糊糊开始回短信,“没有,你要回来么?”
隔了半分钟,手机铃音大作,是程朗。
“居然还没有睡。”他轻轻地笑着,“喂,你怎么知道我要回来?”
“啊!”夏小橘的睡意散了大半,“你不是在广东!”
“论文有点问题,导师急召我回来。没买到直达,在郑州中转,混上回北京的车,刚刚补好了卧铺票。”
“什么时候到?”
“明天一大早,将近六点。”
“哦,能呆多久?”
“时间挺紧张,估计也许就一两天,那边还有事情要处理。对了,我带的芒果,新鲜的,争取明天抽时间拿给你。”
“你不是忙么?要不然,我早点睡,明天去接你。”
“早点?小橘同志,现在凌晨两点。”他笑起来,声音中带着一丝疲倦。
“那你还给我发短信!”
“呵,这就是默契么。听说北京升温了,像你这样既怕热,还不肯安空调的环保人士,一晚上总要热起来几次吧。”
“嗯,是挺热……我去接你吧。”她脱口而出,“呃,反正被你吵醒了,也睡不着。”
“你明天不上班?”
“上,但没有什么比接新鲜芒果更重要。”夏小橘用力点头,似乎也是为了说服自己。
“是啊,还能作布丁。”他爽快地答应,“也好,我请你吃豆浆油条。”
夏小橘记下车次和抵达时间,兴奋地转了两圈,忽而意识到,林柚现在也在北京。已经数年未见的两个人,奇迹般汇聚到同一个城市来,而命运的红线,似乎就交错在她的手上。
是否,要告诉他们,彼此的存在?夏小橘心绪烦乱,举起勺子一口一口舀西瓜吃,肚子撑得不行,但依旧心乱如麻,火气正胜。
船到桥头自然直。
她安慰自己,什么样的局面没经历过?问题会解决的,都会的。
(3)
正如同,她举着两封信站在收发室的门口,不知如何面对程朗打探的目光,却又不敢左顾右盼,唯恐惊惶失措的自己被拆穿。
说些什么,说啊,总比愣在这里强。
程朗的神色也开始不自然,飞速扫了白信封几眼,小心翼翼地问:“那是……”
“不是我的!”夏小橘急于甩开烫手的山芋,暗暗叫苦,埋怨自己,前思后想怎么说了这样一句,不正是此地无银?
“现在芒果挺贵的。”程朗的答话更是匪夷所思,“都是空运过来的,为了保鲜没熟就摘下来,不怎么好吃。”
“嗯?”
“可能是哪个班主任管得严,同学写信都要用化名了。”
“我就说,谁叫这个名字,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