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与傅时寒一点都不相似,京中的公子哥俱是讲究体面,是断然不会如方志蕴这般。想到此,她笑了起来:“方县令,快请坐吧。想来方县令一路赶路,风尘仆仆吧!”
阿瑾本来也没什么意思,但是方志蕴却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他垂首看了一眼自己的衣着,有几分羞涩的笑:“云开失态了。”
虽然年纪比嘉和郡主大上了好几岁,可是方志蕴觉得在嘉和郡主面前,他总是有种自己年纪小的感觉。
“我述职之后便是收拾东西来了这边,倒是忘记了换衣,唐突众位了。”方志蕴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却也并不羞愧的诚惶诚恐。
六王妃瞪了阿瑾一眼,言道:“方县令莫要放在心上,阿瑾也是无心之言。”
阿瑾直接便是笑了出来:“我名声不就是张扬跋扈、仗势欺人么?既然如此,我为什么就不能是故意的呢!方县令,你说对吧?我上次去祁县,可是就想找方县令你的麻烦呢。如若不是爹爹再三劝阻,我真是要一盆黑狗血泼在了县衙大门。要知道,这些我都是做的出来的。”
虽然她如此言道,可方志蕴却丝毫不觉她有什么刁蛮。外面还传言六王爷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据他亲眼所见,六王爷为人虽然有些不着调,但是总也不是坏人。哎,对,六王爷呢?他温和的笑:“郡主玩笑了。方某虽然不算得与郡主交往颇多,可是也知道,郡主断然不是传言里那般。再说,就算是如传言里那般又如何呢?郡主做事,自然有自己的道理。”
这话当真是讲的滴水不漏。
停顿一下,方志蕴言道:“不知六王爷……?”
阿瑾摊手:“我爹不好意思见你!”
“呃?”听了这话,不仅是方志蕴,连六王妃和谨言都有些愣住,阿瑾继续言道:“我爹之所以让我出来,可不就是看我是个姑娘么?女子说话就算不得体,也失不得什么体面。”她笑了笑:“我爹可是希望由我劝着您,留下来住几日呢?自然,最好是……您能包办了我们家的膳食。”
这话让阿瑾就这样坦荡的说了出来,六王妃觉得,这父女俩的脸皮也真是太厚了,一般人大抵都说不出这样的话。让一个县令留下来做饭,真好意思啊!
“我爹说他在的时候我开口有点难看,所以,他遁了。”阿瑾认真的笑,样子十分甜美。
方志蕴看她突然扬起的笑脸,顿时呆住了,他就这样愣愣的看着嘉和郡主,半响,反应了过来,更加不好意思,可他还是努力的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我留下,总是不太得当。如若王爷觉得我做菜好吃,可以隔三差五的来祁县坐坐。”
言罢,抬起脸,认真:“郡主也一起。”
阿瑾倒是不想他会如此言道,她笑:“你放心好了,我爹不会将你留下来不让你走的。许是吃了几天,他就腻了。”
方志蕴坚决的摇了摇头:“如若云开真的在此住下,不管作甚,都并不妥当。多谢王爷和郡主的抬爱。”
阿瑾本来就没想让方志蕴住下来,他不肯,阿瑾挑眉,她挽住了六王妃的胳膊,笑眯眯言道:“娘亲,你可要给我作证,我是邀请过,还再三邀请过方县令了,可不能让爹爹说我不帮他。”
六王妃拍了拍她的手:“你呀。”
阿瑾笑眯眯:“待夏日天气晴好,我们去祁县,方县令可不要嫌我们讨人嫌。”
方志蕴看着阿瑾的眼,言道:“自然不会。云开恭迎几位大驾光临。”
“咳咳!”谨言突然咳嗽了起来,也不知是如何,阿瑾看他咳得脸都红了,连忙起身冲到自家哥哥身边:“哥哥,怎么了?你不舒服?”
谨言摇头,脸色苍白了几分,“没事儿,阿瑾莫要担心。”
阿瑾看他脸色都变了,认真:“不行,我去叫太医,你不能这般不顾惜自己的身体。”
谨言拉住阿瑾,言道:“其实也没什么。你忘了,你嫂子的医术就很好,他们再好,也好不过你嫂子,真的没事儿。”
阿瑾依旧是十分忧心。方志蕴见赵谨言似乎太好,也并不久留,立时告辞。谨言不舒服,六王妃也没什么心思应酬旁人,便是差了人送方志蕴离开。
方志蕴离开王府,回身望去,就见“六王府”三个大字,不知怎么的,他脑海里竟是突然回想起了刚才嘉和郡主的模样儿,她娇俏却又一脸灿烂的言道“我张扬跋扈”,能将张扬跋扈说的这样理直气壮,古往今来也是没有了吧?
又想第一次相见,她一身大红的披风,白色的狐裘领,许是赶路,浑身带着倦色的感觉,可纵然如此,却又双眼明亮。
她既跋扈,又磊落。
不知怎的,方志蕴突然就觉得,自己脑子里,一时间全都是她。虽然见的不多,可是却满满都是她,笑容可掬的,娇嗔俏皮的,不可置信的,洒脱磊落的,一切都是她……
方志蕴就这样站在六王府的大门口发呆,却不知,已经有两帮人盯上了他。
六王爷躲在暗处,看他面色柔和,仿佛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东西,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