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老鼠。”
“老鼠不是被玛多赶走了吗?”
“房间很旧。”
“其实算是半新啦,这样的我最喜欢了,太新的太亮,太旧的又太破,这样就非常漂亮了。玛多你不知道啊,对人类来说,住旧一点的更舒服啦。”
龙找不到别的缺点了,在他眼中这间房子到处是缺点,但他原本便不是为了挑剔才告诉她。他等待着她的回答,像是玩心照不宣的游戏,小花的每一句话都让他快乐而期待。“那莉莉觉得这间房间没有缺点吗?”
“倒也不是。”贝莉儿说:“比如说这个灯啦为什么会这么低呢?”房间唯一很不和谐的就是中间天花板上吊下来的巨大的银灯。吊得非常非常低的高度,几乎能到玛利多诺多尔的胸口了。就是贝莉儿自己走过去的时候,伸伸手也能轻易地摸到灯中。考虑到她那么矮,所以也能感觉到这个灯的高度真是让人发指。这样不小心走过去不会撞到吗?“这样的话玛多会不方便吧?”她再回头看看,有一点不解地问。龙那么高。
她不明白为什么龙这样眼睛闪亮亮地看着她。他突然抬手放下了兜帽,那张美得如梦似幻的脸孔便露出来。专注而璀璨的银眸,鲜艳的红唇馥郁如花,月光一样的银发瀑布一样披散在他双肩垂下,如加冕的华冠。贝莉儿猝不及防的时候被玛利多诺多尔抱住圈入了怀里,他熟练地撩开她的头发,将脖子贴上她,轻轻摩擦,混合着发丝的肌肤的碰触,血流的涌动,酥麻的柔软。龙快乐地叹息。
“莉莉真笨。”他第一次低声地取笑呆住没有回过神的小花:“那个是要点蜡烛的。”
有那么一瞬间玛利多诺多尔是觉得遗憾与可惜,可惜没有带她去见过更好更好的地方。他住过的羽族的房间有花与露水,洁白的大理石房间像最Jing致的宫殿。他也去过兽人古朴浑厚的石厅,夜晚祭坛会点上火,在鼓声和吼叫的歌里分食rou块,唱响对神灵的赞美。还有Jing灵伸展而美丽的树屋,那时候是春季,树屋里开遍了花朵,不小心碰到它们就会被染得满身花粉,走在路上会有蝴蝶闻香而来。
还有……还有,他想到,虽然那是不好的回忆,但魔法塔上奢华的宝石室,金碧辉煌高大的香屋,四处映满流油的巨烛,火光放射在四壁上光芒璀璨,黑木与秘银镶嵌的长桌上摆满美酒佳肴。魔法乐器会自动演奏乐曲,主人与宾客们举杯欢庆,灯火彻夜通明。
他去过的地方比她多那么多,那些鲜明的记忆都是小花从未见过的美丽。而这间房间呢?它黯淡得毫无色彩,在玛利多诺多尔的眼里,唯一能让他注视着的,只有这个人类笑着说“玛多会不方便吧?”最温柔的光芒。
他也摸了摸她的头,他突然明白她为什么总爱抚摸他的头顶。他现在也很想摸摸她的头,他很想舔舔她。但是不是承诺过吗?承诺过会等她想通。想不通也没关系,他看得见她的心,她一直毫无忧虑地向他敞开着,让他一次又一次审视,一次又一次欢喜。
只要还能看得见她的心他就不会迷茫。一年两年三年也不过是一眨眼的瞬间,在这之前先把魔法塔的仇敌解决了,再找一个山洞,把莉莉塞进去等。
“莉莉……”他贴着她的脖子,眼神放在那盏银灯上。银灯静静地吊在那里,长长的链子从天花板上吊下来,龙锐利的双目还能望见灯上斑斑的剥落与锈迹。尽管只是这样的景色也让他快乐。他快乐地说。“我喜欢,喜欢,喜欢……莉莉。”
所有的爱他都喜欢。无论是迁就,让步,还是这样毫不自觉的着想。或者不塞进山洞也可以,她想去哪里都可以。没有了杜维因他还有莉莉。和这个人类在一起游历这片大陆,看春花秋月和秋实冬雪,曾经夭折的那个愿望会在心里一天又一天更加地清晰与呼唤着要实现。永远看着他吧,不要将目光移开,玛利多诺多尔多么期待会有这一天的到来。
他重复的唤她的名字:“莉莉,莉莉。”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心里有那么多汹涌的情感,有那么多话要说,可是涌到嘴边后统统都退到了一边。他只想叫她的名字,期待她的回应,期待她的拥抱和爱情。
贝莉儿直接猝不及防地被他扑进了地上的毛毯里。头发像海水一样摊开了,柔软的黄色毛毯上也是一片海洋,银发如同花朵,将她载在云中。啊啊啊这个撒娇鬼!坏蛋龙!小黄短促的尖叫一声逃开了躲在角落,她终于控制不住了涨红了脸尖叫:“放开我啦!放开我玛多!起来啦你!”脖子都蹭麻了啊啊啊啊啊!
龙才不理,压着她蹭。“莉莉莉莉莉莉。”
然后叩叩叩门就响了。女仆艾比在门外说:“小姐*#&*@()?”玛利多诺多尔愣了愣不爽地抬起头,喉咙里还发出威胁的低吼。贝莉儿手忙脚乱从他身下逃出来的去开门!
额开了门她才发现有哪里不对。艾比看着她也愣住了,然后眼神扫向地上,贝莉儿本能地回头看,龙的兜帽不知何时被重新拉起来了,但落下的头发还没来得及收进衣服中。他还侧躺在那里,半维持着那个将她压在身下的姿势。银发从地毯中流水一样地铺散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