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也满意,道:“螺黛你来,我见你珠花穿的倒是比旁人好,你先穿两朵花做帕子的坠脚,再有水粉配着珠花给打络子。”
络子这种东西本就是要配合别人而来,其中有许多道理。什么颜色配着什么颜色好看,什么颜色配着什么颜色就只能怪模怪样。现在还要搭着珠花,那就只有更加困难的,要考虑的多了一重么。
两个人依着帕子的颜色花样商量了很久,与祯娘道:“nainai,您这几条帕子,绣春景的是葱绿色,最好配柳黄。葱绿柳黄不只好看,还最是雅致。绣夏景的是大红色,大红的须是黑络子或者石青络子才好看,压得住颜色呢。绣秋景的是松花色,松花配桃红,这便十分娇艳了。绣冬景的本是雪缎,不如用白丝线夹杂了银线打成络子,越发应景了。”
祯娘听她们说的头头是道,妥当的很,于是只是点头。两个人更加兴奋了,胭脂便道:“络子定下来颜色,那还有花样呢,这个倒是不讲究配色,全看nainai喜欢了。仿佛记得nainai身上多用连环,攒心梅花,柳叶这几样,是不是照着这个打?”
祯娘身上的络子都是红豆在打理,都是拣着好看的来,若说真的哪里格外喜欢,那是没有的。于是索性趁着机会道:“你们便拣几样时兴擅长的打就是了,并不用那老几样。”
红豆在旁听的扑哧笑起来道:“好nainai,你这话说的越发让人不知所措了。您平常也打过络子的,难道不知道‘心有千千结’?真是越性去打,变化无穷,根本打不完的!您还是说几个名目,让水粉和螺黛两个少些事罢。”
祯娘的女红课算是应付了,然而好歹还是上过,该知道的一样不少。晓得打络子哪怕只是一样基本结,也能变化出好多种来。譬如象眼块、方胜、连环、梅花、柳叶、攒心梅花几种,象眼块儿是没有耳翼的方块盘长结;方胜是两个连体方块的盘长结;连环是两个圆环相套的结子;梅花就是双钱变化的梅花结;柳叶是斜绻结;攒心梅花是盘长梅花中间聚编的团锦结。
这还只是几样说一说,要是用尽了变化关系,确实不知道多少种,于是祯娘选定了几样,少了水粉和螺黛两个的麻烦。又指着榻旁道:“你们两个坐在这里,我在旁看你们的手艺。”
这些内房的丫头手艺就没有不好的!每日都在内宅伴着祯娘生活,似乎没什么事情可做,但其实手上手艺好多。这女红一样,根本只是入门一样,谁又不会!最多就是Jing通于更加Jing通的分别。
两个人就在祯娘榻旁坐了,祯娘歪着也能看水粉手上勾挑,速度飞快,打络子竟没见过这样又快又好的!再看螺黛也是手巧的,穿珠花看着简单,其实不然,除了心中有沟壑,只要怎么穿才能有自己要的花型,还要手上巧妙,既不能太紧也不能太松。
祯娘在旁边赞了几句,然后又调整了一下位置——她如今肚子大了,腰上沉重,无论怎么的,时间久了都会觉得不舒服。在她旁边的顾周氏见女儿是这样,连忙叫丫头:“愣着做什么,扶着你们nainai!”
祯娘轻轻舒了一口气,她现在确实不好受,定定地看了一会儿自己的肚子,这些日子这可是闹的自己够呛。她轻轻摸了摸,心里逐渐放松,这已经是最后一些日子了,很快,很快这孩儿就要来到世上了。
正这样想着祯娘忽然就觉得肚子疼起来——虽然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但是那样深刻的记忆不是轻易就能忘记的。祯娘立刻就知道这是要生了,而不是前几次一样,只是肚子疼而已。
这时候的祯娘依旧是很镇定的,上次身边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还是头一胎,她不还是生了?这一次还有长辈呢。于是不动声色地对顾周氏道:“娘,快去请大夫和稳婆过来,我好像是要生了。”
祯娘是这样镇定,顾周氏却不能,她先是没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儿。应过来后立刻像是被什么烫着了一样,赶紧站起来,上下看祯娘有没有事。看她都好,于是赶忙大声道:“金孝家的,就是你,快让金孝去请稳婆,再派个小厮去找大夫。”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分派,顾周氏是生过孩儿的,又是这个年纪的妇人,自然不会遗漏什么。便给众人吩咐,还边让健壮仆妇架着祯娘去早就准备好的干净产房,让她能好好躺在这里只等着生产。
说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孩子故意的,周世泽前脚才刚走,说的是后日回来。无论是早一日,还是迟两天,那都是能有周世泽看着他生下来。偏偏就看准了日子,所以才说太巧了,都像是故意的。
不过这样说的话,当初洪钥生的时候周世泽也不在身边,只是正好赶上她生下来的那一刻罢了。而新要出生的这个孩儿是没得这个机会了,祯娘这时候疼的不厉害,倒是还有闲心估量这个。
这时候上上下下都忙,祯娘生过一回孩子了,比上一回好的多。心里并不紧张,就趁着能吃的时候吃,趁着能睡的时候睡。等到稳婆和李医官到了,检视一回也道:“nainai怀孕时候养的好,既健康胎儿也不会大,这又不是第一胎,定然会平平顺顺的。”
顾周氏听了松了一口气,祯娘也笑着对两人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