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家一切都好,新皇仁慈,而且扶家不过一介商贾之家,并未作出什么处罚。”
“碧鹃,你不用骗我,扶家到底怎么了?爹娘,大哥小弟他们到底怎么了?”扶子嫣言语中流露出几丝恳求的意味,不管扶家是好是坏,是死是活,她都不想让自己活在蒙蔽之中。
“姐姐既然想知道扶家之事,妹妹倒是可以告知一二。”
伴随着轻笑声,一个身着正红色棉纱夹袄的女子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脸慌张的碧莺和碧鸢。
女子身上正红色的衣衫刺痛了扶子嫣的双眼,杜燕珊!她好声张狂!身为妾室竟然敢在她这个正室夫人面前着正红色,这可是只有正室才能着于身的颜色!
“杜姨娘,谁给你的胆子敢未经通传就擅闯少夫人的房间?”碧鹃拦在杜燕珊面前,护住之情溢于言表。
杜燕珊眯了眯眼,闪过一道厉光,虽然从身份上来讲,她的确算是王宁远的妾室,不管大家背后如何议论,但是却没人敢当着她的面这么说,她毕竟是王宁远以平妻之礼迎娶进府的,府里上上下下都要称呼一声燕夫人,至于扶子嫣这个真正的大少夫人……
“姐姐的丫鬟真是好生威风啊,只是侯爷早就吩咐过,府内上上下下皆须唤本夫人一声燕夫人,这丫鬟如此不通规矩,日后难免为姐姐惹下祸患,妹妹今日就代姐姐来教导教导她,玖兰——”
“奴婢在,”杜燕珊身后一个面容清秀的丫鬟走上前来,脸上露出几分居高临下的笑容,慢慢走到碧鹃面前,直接抬手一巴掌打了下去,“身为下人,就该知道如何说话,我们家小姐是燕夫人,可别再叫错了。”
碧鹃一个趔趄跌倒在床边,脸颊上瞬间一片通红。
“碧鹃——”碧莺和碧鸢急忙跑过去将人扶起,三个人怒目看着玖兰。
玖兰却是得意地扬了扬嘴角,冲她们挥了挥手示威。
碧鸢见状,就冲动得想抬手还回去,却被碧莺牢牢按住了手,冲她摇了摇头,争这一时的意气一点儿用都没有,反倒是只会连累少夫人。
“碧鹃是我的丫鬟,该怎么教训也轮不到你插手吧?”扶子嫣咬着牙,双目含刀瞪着杜燕珊。
杜燕珊扬了扬嘴角,“姐姐这段时间一直没出门,怕是不知道,侯爷已经发了话,往后大房的一切事情都由我做主,姐姐的丫鬟,我自然是教训得了的。”
“我们家少夫人才是正经的夫人,你以为自己被称上一声燕夫人,就真的是夫人了吗?在外人眼里你始终就是个妾,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碧鸢硬着头说道。
杜燕珊脸色微微一沉,一旁的玖兰就要抬手再打碧鸢,却被她拦了下来,看向扶子嫣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怜悯。
“自欺欺人?自欺欺人的恐怕是姐姐才对,我叫你一声姐姐,不要以为你这大少夫人的位置就真坐得稳了,姐姐若真想知道忠烈伯府的消息,直接问我便是,何必再派人出去打听呢,白白搭上一条人命。”
“你说什么?”扶子嫣挣扎着往前探着身子,“碧鹛?你把碧鹛怎么了?”
“怎么是我把人怎么了,姐姐实在太高看我了,”杜燕珊看着扶子嫣失神的模样,脸上得意的神情更胜几分,“我可没这么大本事,动手的是文国公府的三公子,他可是还记着昔年的夺妻之恨呢,听说扶家大公子腿都断了,扶家大少夫人挺着个大肚子差点就被冲撞了,还得多亏姐姐手下忠心耿耿的丫鬟,只可惜,不过,文三公子最是怜香惜玉,说不得还是一段机遇呢。”
“大哥,大嫂,碧鹛,”扶子嫣喃喃道,“那文少扬就是个魔鬼!”
文国公府三公子文少扬和扶子嫣的大嫂昔年有婚约,不过后来文少扬被爆出强抢民女且虐待致死一事,知晓文少扬在男女之事上有特殊癖好,两家便退了婚,后来便嫁给了扶子嫣的大哥扶子阶,可是这在文少扬眼中就成了扶子阶夺走了自己的妻子,这份仇恨可不会随便就消散。
更别提文国公府的嫡女是穆王妃,现今穆王登基,怕是过不了几日就要封后了,文国公府那可是皇后娘家,真正的外戚,怕更是无人敢去得罪。
“那个文少扬那么恶心,碧鹛,碧鹛可怎么办啊?”碧鸢一脸的慌张和担忧。
杜燕珊看着扶子嫣失魂落魄没有生气的模样,心里一阵得意,让人把挡在她面前的碧莺等人带到了一边,慢慢走到扶子嫣面前,俯下身来。
“难过吗?愧疚吗?后悔吗?如果不是你让她去打探消息,她也不会撞见文少扬,不会被带回文国公府,不会被受虐待,不会香消玉殒,不会……”
杜燕珊一字一句的话直戳扶子嫣的心底,像一把把刀凌迟着她的心,把她掩藏在心底的那份痛处撕开,血淋淋的摆在她的面前。
看着扶子嫣脸色愈发苍白,杜燕珊又加了把力,“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啊,如果不是你,忠烈伯府恐怕根本不会被牵扯进皇子之争中,是你害了忠烈伯府满门,你还有什么颜面活着,你还活着做什么?”
杜燕珊轻飘飘的话语却在扶子嫣的心中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