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中不由浮现出那日桃花树下挽颜浅笑的女子,人面桃花相映红,但更准确的描述应该是人比花娇,艳冠群芳。
穆王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浮躁,加上前些天入宫的时候,母妃有意无意提起的一些事情,让他最好和忠烈伯府多多走动,扶子嫣虽然年纪有些小,但是联姻确实是巩固关系最好的办法,尤其是扶子嫣在忠烈伯府的地位非同一般。
穆王从窗边走过来,努力甩掉心里的那股莫名念头,他从来不觉得自己的成功要靠着女人,更何况扶子嫣离及笄还有两三年,他年长她六岁,两个人……有代沟。
“我是真没看出来我那个姐姐竟然这么拉的下脸,满京城都传着固宁侯府和杜府要结亲的消息,她倒好,被王宁远三言两语就给哄得团团转,每天回家的时候都满脸桃花,也亏得这几天爹和大哥都没回家,要不然准是一眼就看出不正常来。”曲璃月撇着嘴,和扶子嫣抱怨道。
“行了,这几天杜府的事情差不多就能落下来了,你就不用想办法把曲琉月给放出去了,毕竟万一真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也不太好。”扶子嫣提醒道。
曲璃月得意的笑了笑,“放心好了,我做事小心着呢,不会有人发现的,再说了,就她这几年做的事情,靖亭侯府的颜面早就被她丢的差不多了,反正我是想开了,要是真的就因为外界的传言,我嫁不出去的话,那我就宁愿嫁不出去。”
扶子嫣看着她那副自信张扬的模样,心里也舒畅了许多,想起上辈子的时候曲璃月远嫁外地,直到她去世的时候,都没有再见到她,听说她嫁人之后只生了两个女儿,在婆家可谓是如履薄冰。
自从和曲璃月深交之后,她就想着怎么帮她摆脱上一世的命运,幸好她自己先想明白了,看来日后她肯定不会走上辈子的老路了。
“固宁侯府是什么意思,前些日子我和固宁侯夫人说得好好的,怎么转头来就变了主意,他们这是耍着我们玩吗?看我们杜府好欺负怎么着?”苗氏送走固宁侯府的人,瞬间变了脸色,一脸怒意。
杜燕珊坐在一边,双手忍不住搅着手里的手绢,心里波海翻腾,面上忍不住露出了几分苦涩,“人家可不就是看着我们好欺负呢,爹爹不过是五品官,还是个外驻武官,在濂京城里哪家人会把咱们孤儿寡母的放在眼里。”
苗氏一听这话,心里的怒意更深了几分,“欺人太甚!我这就给你爹写信,固宁侯府即便门第再高,咱们家也由不得他们这么折辱。”
“远水解不了近渴,爹那边是肯定要说的,但是等爹的回信,黄花菜都凉了。我记得进京之前爹爹给了一个玉佩,说是如果府中有什么紧急事,可以拿着那个玉佩去青宁庙里找人。”
苗氏眼睛一亮,“对啊,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明天我就拿着玉佩去青宁庙,绝对不会让你受这种侮辱的。”
杜燕珊弯了弯唇角,“娘,我明天跟你一起去吧。”
苗氏怔了怔,点了点头,“也好,去庙里拜拜佛也好,上次你惊了马之后我就说要去庙里拜拜,可这段时间一忙就给忘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去去身上的晦气。”
次日,苗氏便带着杜燕珊去了青宁庙。
两人先是磕了头,然后就在小沙弥的带领下去见了寺庙的主持方丈。
“两位施主——”方丈是个年逾半百的白须老人,脸带笑意看向苗氏和杜燕珊。
两人和微微颔首,苗氏迫不及待就把那块玉佩拿了出来,“大师好,我夫君是正五品宣威将军杜普,夫君临走之前,曾嘱托我,若是府中有什么急事,可拿这块玉佩来庙中求助,不知大师可否为我解惑?”
方丈抬眼一看,眼神慢慢在苗氏和杜燕珊身上打转片刻,双手合十道:“原来是杜将军的家眷,不知杜夫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苗氏眼睛微微放亮,转头看了杜燕珊一眼,脸上不由浮现出几丝激动的神色,“大师,事情是这样的……”
苗氏把杜燕珊街上惊马,被王宁远所救,固宁侯夫人原本透露出和杜府结亲的意愿,可是过了这些日子,却又出尔反尔,现下闹得杜燕珊声名全无,固宁侯府却是一转身就抽身了出去。
“我也没有其他想法,也不是说看上固宁侯府的门第,只是珊珊在那么多人面前和那大少爷有了接触,珊珊若是不嫁给他,还能如何呢,偏他固宁侯府就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撑不起门面来,就这么作践我们家珊珊。”苗氏说着说着都透露出了几丝哭腔,整个人委屈的不行。
“娘——”杜燕珊拉了拉苗氏的胳膊,脸上露出几丝恐慌和担忧。
“珊珊啊,都是娘没本事,你都让人欺负成这样了,娘都不能替你做主,可怜你爹爹远在边关,我们孤儿寡母啊——”苗氏这眼泪可是说来就来,搂着杜燕珊就哭上了。
方丈瞧着面前这母女俩,神色微微一凝,出言安抚道:“杜夫人莫要着急,虽然杜将军不在,可是既然夫人找到了这里,老衲和杜将军也有几分交情,夫人尽管放心,这件事若当真错在固宁侯府,定不会让杜小姐受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