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薄荷酒,热过了也筛过了,别有一番滋味。
许灵一看就明白这些菜是玉芝亲手备下的。
他宅子里的厨娘还是成亲前一日从军营的大厨房叫来的,做惯了大锅饭,做不出这样的小菜。
玉芝陪着许灵坐着,专门给许灵斟酒。
待许灵吃了三杯,她这才道:“我还擀了些面条,准备了rou臊子,我已经交代过了,厨房正在下面,一会儿就送上来,你先吃了这壶酒再吃面吧!”
许灵点了点头,道:“你也喝一盏吧!”
他不容玉芝拒绝,便伸手拿过一个素瓷酒盏,端起酒壶满上,递到了玉芝唇边。
许灵发现玉芝今晚和昨晚不一样,昨晚的玉芝饮了酒,变得风流蕴藉,笑意盈盈,一颦一笑极有风情……看来,想让玉芝和他亲近些,还是得让她喝几杯酒!
玉芝却之不恭,只得身子后仰,抬手接过了这盏酒,慢慢饮了一口。
酒初入口是暖的甜的,可是细细一品,却带着一股清凉的气息,咽下之后,又是热,又是凉,滋味很是奇妙。
许灵见状,自己给自己斟了一盏酒,又给玉芝斟满,端起来和玉芝碰了碰。
这酒实在是有些香甜,玉芝和许灵碰了杯,便仰首一饮而尽。
许灵见状,若无其事地又给玉芝斟了一盏,也给自己斟了一盏,再和玉芝碰了碰杯。
玉芝再次一饮而尽。
许灵觑了她一眼,说起了琐事,以引开玉芝的注意力,哄她多喝些酒:“我刚接到京城来的急信,咱们明日中午用罢饭就从水路出发去京城。到了京城,我先让人在客栈里包两个院子,你家人住一个院子,你我夫妻住一个院子——”
玉芝已经有了些酒意,大眼睛似浮了一层水气,灯光中分外风流蕴藉:“‘你我’就‘你我’,说什么‘夫妻’,我们又不是真正的夫妻!”
许灵被她这么一说,俊脸微红,心道:不如我们今晚就成为真正的夫妻?
他在心里把这句话重复了好几次,终于鼓起了勇气,看向玉芝,正要说出这句话,谁知玉芝笑嘻嘻道:“对了,到了京城,我会给我爹娘买一个宅子居住,咱们虽然合作,可是钱财上还是要亲兄弟明算账,我不能占你的便宜!”
许灵闻言,火热的心顿时被浇了一瓢冷水,他自己似乎都听到了冷水浇到热心上发出的“刺啦”声了!
他心里苦涩,面上却神情平静:“是么?那你知道京城的房价么?”
玉芝想起阿沁给的一万两银子零用钱,心里美滋滋的:“我知道很贵啊,可是我自有办法!”
许灵打量着玉芝,想起他一回甘州,寒星就向他禀报,说前段时间大帅府的落雨来过一趟,专门来见夫人……
他略一思索,试探着道:“是大帅给的银子么?”
玉芝眨了眨眼睛——她不知道许灵到底知道多少,自然不会说实话!
她拿过酒壶,给许灵斟满,微微一笑道:“是我做生意赚的银子呀!”
见许灵一脸的若有所思,玉芝以为许灵怀疑她乱收别人的贿赂,忙解释道:“我没有卖官鬻爵!”
为了缓和气氛,她接着道:“再说了,我又不能给你吹枕头风,就算收了贿赂也没法兑现啊!”
许灵瞟了她一眼,笑了起来,烛光之中,眼睛幽黑,酒窝深深,小虎牙雪白,可爱得很。
玉芝一向喜欢看好看的人好看的事物,不免看得呆了,忙道:“你放心,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放眼望去,我随时都能找到生财之道,何必去挣那不干净的银子!”
许灵听她这样说,心里很喜欢,道:“你我既是夫妻,你自然得管着家里的账,我和你交个底吧!”
玉芝原本要拒绝,可是转念一想,她和许灵的契书里确实提到要替许灵管家管账,便道:“你说吧,我听着呢!”
许灵夹了一块桶子鸡慢慢吃了。
玉芝亲手做的桶子鸡,味道咸鲜,rou质劲道,别有一番风味,好吃得很。
吃罢这块桶子鸡,许灵又饮了一口酒,这才道:“我的账总共分三部分:一份是和公务有关的账,孙鹤替我管着,赚的银子都用在了军务和公务上;一份是和我母亲有关的账,如今是寒月替我管着,赚的银子都用在我母亲那边;还有一份是咱们家里的账,如今是寒星在管着,赚的银子都用在了家里。”
玉芝专注地听着许灵说话。
她和许灵有过契书的,自然要认真对待。
许灵继续道:“到了京城之后,寒星担任禁军都虞侯,公务繁忙,怕是无暇顾及,你既是我的妻子,家里的女主人,这个账自然得交给你,到了京城,寒星就和你做交接。”
玉芝点了点头:“你放心,所有的出入账目,我都会记录清楚的,你可以定期派人查账!”
许灵听玉芝这样说,心里明白她还是把自己当外人,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便多喝了几杯酒,很快就有些醉了。
他趴在桌子上一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