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把这蓝眼睛的小子给带走,总觉得他时常在窥伺自己,心里无端发毛,答应的好好的,临别之时银腰气呼呼跑来质问她,问她为何要抛弃自己。
谢君平瞧在他是个异族男儿的份上,也就不计较他的不矜持,但解释再三,银腰就跟狗皮膏药似的粘着她,甩都甩不脱。
朱明玉大受打击,伤心而去,银腰就更有理由留下来了:“当初女君带我回沧浪崖,曾答应要照顾我一世,怎的现在就反悔了?”
谢君平眨眨眼睛:“……我说过这话?哦肯定是你听岔了!”
银腰捂脸要哭:“救人家的时候说过要照顾人家一生一世,有了新人转头就将人家抛至脑后……有你这么没良心的吗?”
“别哭别哭!我府里难道还能短少你一口饭吃不成?!”谢君平安抚了美人,恨不得把谢逸华揪过来痛揍一顿——这货替她招惹的桃花也不少,每次都冒充她的名儿招惹了儿郎,最后烂摊子还要她来收。
她分明在京里只能算个末流纨绔,在谢逸华的推波助澜之下,风流的名头直盖过魏王世女谢芷华,声名大噪。
银腰从那之后,时常来寻谢君平,摆出“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架势,直吓的谢君平恨不得退避三舍。但今儿情况不同,往端王府贺喜,带上银腰也算是个添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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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府里,谢逸华在接到圣旨之后,经过了震惊——焦躁——平静三个时期。
王府长史崔春羽就跟观察狂躁症患者似的,目不转睛盯了她足有三个时辰,似乎生怕她暴起伤人,把府里的谁谁谁给咬了,不好收拾。
谢君平的大嗓门在端王府正厅门口响起的时候,崔长史终于如释重负,一缩脖子跑了。
谢逸华:“……”
她就这么不招人待见了?!
“恭贺端王殿下!听说殿下得陛下赐婚,得偿所愿,我在府里听到这个好消息,想着凭咱们的同窗之谊,怎么着也应该来道一声贺,不然也显得我人情太过冷淡了不是?”谢君平窜进端王府正厅,见到谢逸华那张波澜不生的脸,好险没笑出来。
——你也有今天?!
端王殿下抬手就将桌上的茶壶给扔了过去,被谢君平轻松躲过,差点砸到后面进来的银腰,她还要眨眨眼睛,故意道:“这一幕……似曾相识啊!”
——昨儿谢逸华跑去顺义候府挖坑,可不就是被她拿东西砸出来的嘛。
银腰将接到手里的茶壶放到了桌上,与面无表情坐在上首的谢逸华打了个照面,心里涌上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偏偏谢君平嘴贱,还要撩拨谢逸华,朝他招手:“银腰来来,端王殿下得陛下赐婚,你今日既然非要跟了来,好歹也贺一贺端王殿下罢。”
“恭贺端王殿下!”银腰近来在顺义候府学大烈礼仪,倒是有板有眼。
谢逸华烦躁的挥手:“你且退下!”四个字一出口,银腰就是一震。
他的目光在谢逸华面上扫个不住,心里怦怦跳个不住,如果他的记忆力没错的话,这把嗓子太过熟悉,分明就是沧浪崖上与他同个屋檐下相处数月的谢二。
谢君平今日带银腰过来,本来就没安好心,见这异族小王子盯着端王殿下的目光发直,笑意都快撑破肚皮,面上却仍保持着一本正经,招呼跟来的小侍:“去将我带来的贺礼捧过去给端王殿下瞧瞧!”
那小侍笑嘻嘻捧着托盘到得谢逸华面前,一手揭开上面覆盖的红巾,却是一对鸳鸯戏水的大肚瓷瓶,配色花里胡哨,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寻来的,既不能摆在书房,放在卧房也不雅像。
谢君平得意道:“这只是恭贺端王殿下赐婚之喜,将来成亲时的大红包殿下放心,我定然不会赖掉的!”
谢逸华磨牙:“谢君平!你近来是不是皮子痒痒了?”
谢君平进来之后就站着,准备好生把往日所受的气都找补回来,正要接着嘲笑,却被人从后面揽住了腰,脖子上抵了个冷冰冰的利刃,银腰道:“得罪了!我有一事思谋数月不明,想让世女解惑,无奈世女总是四处躲避,今日实是迫不得已,还望见谅!”
谢逸华眸光冷冷瞧过来,银腰只觉得就连那冷冷的眸光都似曾相识,心中越发笃定,手里的小银刀却抵住了谢君平的颈部大动脉。
谢君平“哇哇”乱叫:“……银腰你不是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吗?你怎么这样对我?你不是说要跟着我一生一世吗?”
谢逸华抚额:蠢货!他说的你就信啊?
她只觉得将银腰留在谢君平身边,简直是大大的失策。
银腰一字一顿道:“当初带我上沧浪崖的是谢二没错,但却不是世女!我很想知道那个人是不是已经死在了世女手里?”他嘴里说着,目光却一直盯着上首的谢逸华。
谢逸华遣退了厅里侍候的人,只余她与银腰,以及被挟持的谢君平,食指轻点银腰:“你也猜出来了,放了君平吧。”
银腰抵在谢君平脖子上的小银刀半分未挪,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