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都格外客气,小侍们亲热的喊着哥哥,温氏都怀疑端王府厨房里的伙食都偏甜口,这才给他造成了大家嘴上都抹蜜的错觉。
温氏也肩负着打探端王府后院虚实的要务,友好和谐的与崔长史进行了亲切会晤:“我家郡公在军中多年,对衣食住行皆不挑剔,是个好侍候的主子。只是啊——”他拖长的调子让崔长史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通常前面听着越好说话的主子,真正的重头菜都在最后一句话上。
“郡公有特殊的癖好?”崔长史小心翼翼的追问,生怕漏了什么重要消息。
她是个贴心的下属,很能理解权贵们各有不足为外人道的隐秘之事。安定郡公既然要嫁进来,提前打听清楚了,也省得府里的下人们服侍起来走弯路。
温氏意味深长:“我家郡公自小练武,是个说一不二的刚烈脾气。这府里除了端王殿下他需要小心的,不知道……还有没有需要特别关照的人?”也省得一不小心把端王殿下的爱宠给打伤了。
崔春羽在端王府十二年,都快赶上护崽的nai爹了,可惜端王殿下是个冷情的性子,对她生不出依恋的情绪,她一腔热血无以为报,今儿才有了用武之地。
“温nai爹哪里话,这府里现在只有殿下一位主子,就连客居的四殿下……如果不是这次意外受伤,根本不会住在端王府的。”姐妹俩跟仇人似的,休战一个时辰就很难得了,像如今这般一起睡觉居然没有打起来堪称奇迹。
她很能理解温氏的顾虑,毕竟以王府后院那帮姹紫嫣红的侍君们,能做出燕云度来的第二天就一股脑儿跑到清梧院门口要求向正君请安的事情,不让人家想歪是很难的。
今日一大早,清梧院门口被众侍君堵的严严实实,安定郡公本来就不算白的脸愈发的黑了,还道:“既然是殿下内宅子里的人,就让殿下去处理吧!”
崔长史有幸感受了一番安定郡公杀气腾腾的脸,大有端王处理不满意,他要亲自上场以武力解决此事的可能。
——这位莫不是忘了,成亲之后这帮侍君们可是要供他管辖。
端王殿下一大早前去邀请安定郡公吃早饭,撞了个时机正好,却不客气的拖她过去挡箭:“崔长史,你是不是卡着他们的月例银子没发,怎么集体跑到清梧院门口来示威?”
月例银子……不是帐房管着的吗?
崔长史打量了一番Jing心打扮过的众侍君,将这帮圈在后宅里侍君的心思瞧的清清楚楚——不就是打量着安定郡公容貌丑陋,便特意涂脂抹粉来拜见嘛。
端王殿下殊途同归,没猜中起因,却直奔着准确的结果去了。
这伙人还真是……来示威的!
崔长史不敢为自己莫须有的罪名辩驳了,将这帮侍君们客客气气送走,等端王跟安定郡公去菡萏院湖心赏荷花钓鱼,这才摸到了清梧院来向温氏探听消息。
她明明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碰上端王这位简单粗暴的主子,也被逼着直来直去,但是跟温氏打交道,总算是找到了点含蓄委婉。
“贵君疼殿下,当初建这宅子的时候,还真花了不少心思,大大小小几十个院落,各有各的美。譬如菡萏院吧,就是湖心上的一处建筑,连院墙都没有,夏日推开窗子入目就是大片大片的荷花,既开阔又美。还有疏影院,冬天的时候满院的冷梅香;还有好些个景色各异的院子,可惜啊……”
她叹一口气,温氏心里已经开始腹诽:原来端王府里的长史是个只会东拉西扯的主儿,说了半天就没有他想听的半句,倒好似在炫耀端王府里内院的风景。
崔春羽道:“可惜这些风景极好的院子都空置着,并无人住进去!”
“胡说!”温氏不相信:“端王后院这么多美人,难道塞在犄角旮旯?”
崔春羽拊掌大笑:“您老还真说对了!后院这些侍君呐,没有殿下的命令是不能住到各处主院去的,当然只能塞到犄角旮旯了,三五位住一个院子,互相也有个照应不是!”
她说的意味深长,温氏听的眉开眼笑:“住一起好!住一起好!”
从待遇看宠爱,真要是讨了端王的欢心,恐怕早就选了风景优美的院落去住了,哪里还能被塞到偏僻的院落里去挤?
菡萏院的湖心岛上,端王握着钓竿下饵,将鱼钩沉下去之后,才有暇取笑安定郡公:“郡公一营主帅,不过后院几个人,有什么可恼的?”
燕府一系列紧锣密鼓的婚前培训总算唤醒了一点燕云度的男儿自觉性,他注视湖上粉白初绽,“一不小心”就捏死了一只白白胖胖的蚯蚓,淡淡道:“营里将士不听调度,自有军法处置。难道殿下是希望我将后院里这些千娇百媚的侍君们也用军法处置?万一伤着碰着哪个,就不好了吧?”
谢逸华抬眉,缓缓露出些不可说的笑意:“本王平日不甚理会后院之事,这些事情都交给崔长史处理的。郡公若是想在后院大展拳脚,本王也不会反对!”
燕云度是纯然不信:真的没有宠着护着的人?
谢逸华坦坦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