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俩打了个照面,她顿时愣了:“你……你怎么在这里?”
许氏已有数月未曾见过谢芷华,淡淡道:“来贺端王殿下大婚之喜,顺便认认亲戚。”
燕云度猜测这把清雅的声音是谁,紧跟着眼前一亮,所有的光线都涌到了眼前,端王愣了一下,紧跟着笑了起来。
谢君平憋着笑使劲拍谢逸华的肩膀,企图用肢体语言告诉她:新郎……很特别啊!
她还算客气的,身后围过来的谢安华与谢芷华巴不得谢逸华出丑,猛然间看到涂着胭脂盛装打扮的燕云度,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哪里钻出来的大马猴?
两人对视,差点狂笑出声,一瞬间对谢逸华居然有点同情,过往在她手底下吃过的亏顿时都找补了回来。
大烈男儿柔情似水,温婉娇俏爽利聪慧的……哪种不好,偏偏摊上最丑的一种,还是武力值很高,轻易得罪不起的。
燕云度听到压抑的笑声,大约明白这帮贵女们在笑话他的妆容。
新郎妆几百年未变,从来都走喜庆路线,务必要涂的红艳艳的,想他肌肤本来就黑,又生的棱角分明,跟后宅里Jing致娇养长大的儿郎们一比顿时粗鄙的可怕。负责上妆的喜爹打扮完了新郎,都要怀疑自己专业技术,拉出来溜一圈保管谁家嫁儿郎都不敢再请他上妆,恐怕接完这单生意业务量就要大降。
吴思阳rou疼她的玉佩,幸灾乐祸向常佩雅嘀咕:“端王今晚下得去嘴吗?”
席瀚输给了燕云度,对他的武力值再不敢低估,冷冷接了一句:“有人能下嘴就行。”
她这般骄矜之人,竟然也能讲冷笑话,可见心里对端王妇夫不满之至。
吴思阳已经脑补了端王捏着手绢扒的只剩中衣,被安定郡公压在床角嘤嘤哭泣着圆房,大女人威严全无,顿时笑不可抑。
当事人谢逸华很是镇定的与燕云度目光对视,笑着坐了下来,在喜爹的服侍之下喝过了合卺酒,驱赶着众位贵女去前院:“前面要开席了,都别堵在房里了。”
谢君平率先推着谢芷华往外走,身后一帮纨绔贵女们纷纷跟上,谢安华还不怀好意向谢逸华道:“恭喜二皇姐抱得佳人归!”
但凡听到这句话的,谁人都不会错漏话里的讽刺之意。
偏端王殿下应承的十分坦然:“多谢皇妹!”
等房里一干贵女出去之后,谢逸华便叮嘱燕云度:“不必等我,阿云先梳洗吃点东西。”又拱手向卫少真与许氏道:”劳皇姐夫跟妹夫照顾,陪阿云吃两口。”
谢逸华出去之后,许氏暗自感叹:端王实乃端方君子,娶的正君丑若无盐,她竟温雅含笑,并无愠怒之色,还能对正君和颜悦色,此事放在谢芷华身上,多半早将人晾了在一旁了。
外间都传端王好学上进,依他来看,品性尤佳。
卫少真便吩咐房里侍候的水清:“去打水让郡公洗漱更衣,再吩咐厨房上一桌席面过来。”
新房里侍候的王侍君与刘侍君忙上前道:“让奴婢来服侍正君卸妆更衣。”
燕少帅平生初涂脂粉,不说旁人瞧着别扭,喜爹暗自后悔接错了生意,单他自己也别扭不已,老实坐在妆台前面,由王侍君与刘侍君亲自上手服侍他卸妆。
端王府前院里,不过是新人喝个合卺酒的功夫,两位皇亲国戚就打了起来。
谢逸华过来的时候,卫玉荣正揪着蓝茵的领子暴喝:“姓蓝的,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拳头直捣蓝茵腹部。
蓝茵已经挨了好几下,嗓子都快喊劈叉了:“救命啊……哥哥阿言救命啊……”
蓝舒跟蓝月扑上去要扯开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无奈卫玉荣脑袋上顶着个被酒壶砸出来的大包不依不饶,哪里是她们两个小姑娘能分开的。
旁边席桌上的众官员见此情景,只敢站在一旁出言劝阻:“卫将军,快松开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都不愿意趟浑水救蓝茵,嘴快的还跑去前厅禀报凤帝。
谢逸华才到得前院,就听到了蓝茵的求救声,大步冲过去过去见到揪着她的卫玉荣,顿时动了真怒:“崔春羽,还不派人给我将她拿下!”
她与卫玉荣只在金水河畔有一面之缘,还不甚愉快,问也不问便要下令抓人。
蓝茵见到她扯开嗓子喊:“阿言救命——轻薄你的登徒子在这儿呢!”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揪住了卫玉荣的领子死死不放。
众人大哗。
崔春羽还指着端王婚礼办漂亮了,能在凤帝与淑贵君面前留个好印象,哪知道出了岔子。这两位都是皇亲国戚,哪位都不能得罪,可端王的命令又不能不听。
正在踌躇为难之际,见到燕云度陪嫁过来的一队护卫,便指着牟旋下令:“你们几个听端王殿下的令,先将人拿下!”
牟旋:“……”
关晴奉凤帝之命前来带人过去的时候,蓝茵已经在卫玉荣颈间咬了一口,隔着夏日的薄衫,她嘴里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竟还能笑着在卫玉荣耳侧戏谑道:“衣冠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