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边柔声问道:“胡九小姐是来求你的?”
这些日子胡家的人就在四处活动,企图使胡大人官复原职。皇上的怒气是那么容易就发放出来的?胡大人不想着如何谨守本分做好手头上的事,使皇上重新看重他,反而想尽办法琢磨这些歪路。
他昨日还去见过大姐,大姐的想法同他一样,但是大姐身为胡大人的孙媳妇,并不能左右长辈的决定。而且姐夫外放在宝庆府,大姐即使想劝也插不上嘴。
所以大姐已经决定动身去宝庆府与姐夫团聚,免得看着胡府的人觉得堵心。
方才他一回来就听见下人说胡府的九小姐来了,他没想到胡府竟然能把主意打到娇娇身上。
“你能猜到她来求我什么吗?”张晴叹了一口气问道。
周琛疑惑的道:“难道不是求你在皇姑祖母面前替胡大人进言的?”
张晴冷笑一声说道:“的确是求我进言,不过不是向太后娘娘进言,而是向皇后娘娘进言,她想做太子良娣。”
胡珞来求她的真正用意,并不是将之带去皇后举办的秋宴,而是觉得她与唐灡交好,想借助她与唐灡的关系,使皇后对胡珞刮目相看。
说完了这句话张晴就闭上了眼睛,她觉得有些难以面对周琛。胡珞是同她自小一起长大的,胡珞有这样的想法,她都觉得丢人。
但听到这个答案周琛却并不吃惊,从近几天胡家人像没头苍蝇似的乱冲乱撞,他就看出来胡家还会做出更不可思议的事情。而且胡珞于他来说连亲戚都算不上,胡珞又进京的晚,若不是张晴的关系,他根本连胡珞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
“你拒绝她了?”他问道,之后见张晴默认,他便劝道:“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咱们不必为他人的过错而生气懊恼。而且即便你今日拒绝了她,秋宴那日恐怕她还是会去。”
张晴睁开眼,叹道:“我只是觉得有些对她不起,她家现在这样,毕竟跟莲公主有关。”
如果不是她和周琛将唐莲偷了出来,胡珞的祖父也不会被皇帝迁怒降职,胡珞,也不会选择走上这条路。
不想她话音刚落周琛便失笑摇头,“那你觉得她之前利用你接近灡儿是什么目的?我可是听我大姐说了,她进京没多少时日他们家就请了两位宫中的老嬷嬷教授她礼仪规矩。”
经他一提醒张晴顿时想起之前胡珞在写给她的信中的种种报怨,她转头愣愣的看向周琛,“你的意思是说?”
“对,”周琛点头,“即使胡大人不出这档子事儿,他们家也会将她往这条路上送。”
张晴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恨恨的道:“没出息!”
胡氏男人就是一群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靠出卖家里的女人往上爬!胡氏人的做法与武阳侯府还不同,当年武阳侯钟蹙兴高采烈的送钟悦进宫,那是有太后的承诺在,钟悦以后一定会做太子妃、做皇后。
想到这里她又有些怔忡,大概也是因为胡珞是自小同她一起长大的,因而她才会格外为胡珞难受。这世上像胡氏这样的人家,其实还有很多。
只是之前她没有将那样的人家看在眼里罢了。
见她如此周琛将她覆在脸上的手拉下来,嘻笑道:“如果你不希望她做太子良娣,咱们想个办法不就好了?”
“我只是担心,”张晴看着周琛涩声道:“以她的性子,若是如了愿不但会害了她自己,还会害了太子。”
她倒并不是一定要支持太子唐潆上位,只是唐灡是唐潆的妹妹,而宁国公府又是唐潆的外家。虽然周琛明面上与唐潆关系一般,但那也只是明面上罢了。
与周琛成亲半年多,虽然她从来没有问过周琛,但是她知道周琛明面上做出的许多事,都是做给外人、做给皇帝以及太后看的。根本不是他的本心。
于是她说罢了这句话,便意带审视的打量着周琛。
周琛不避不躲的与她对视,过了好久才俯身亲了她的眼睛一下,之后笑道:“你想的都对。那咱们就同皇姑母说,不选胡九小姐不就成了。”
看来皇后对周琛的信任也是非同一般的,否则周琛不会将话儿说得这么简单。
其实这件事张晴也可以直接找唐灡,同唐灡明说。只是她有些犹豫,胡珞今日能豁出脸面来求她,就是对做太子良娣势在必得,她不帮胡珞倒罢了,她若是阻了胡珞的路,只怕胡珞会对她生出怨愤之心。
她郁郁的原因正在于此。
“咱们不说她了吧,”周琛见她始终如此,拉过她的手柔声道:“我查到当年顺心落水是有人动了手脚,所以干脆直接去问了皇姑母,皇姑母说顺心进坤宁宫的时候她身边的得力嬷嬷就发现顺心与别的宫中的人有牵扯,而且还联合别人诬陷她谋害卿鸾皇后,她便叫人将顺心灭了口。”
对于这样的结果,张晴并不意外。宫里头的女人,就连钟悦都算在内,哪有一个手上是干干净净没牵扯过人命的?或许有一两个特例,但她们最终的下场只会像胡美人或者是比胡美人还要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