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翰面上颇有些尴尬,但他脸皮厚,自然也不会有被揭穿的尴尬,反而去抓住了自家王妃的手,亲亲热热道:“瞧娘子说的,我是这样的人吗!大不了……大不了这日后,你每回进宫,我都来接你。三哥不来的时候,我也来!”
晏翰甜言蜜语说的好不羞涩,而宝亲王妃也被逗乐了,她也不是一个不懂满足的人,即使今日晏翰只是顺道来接她,她其实也已经十分欣慰了。
虽然比上不足,但比下却是绰绰有余。
宝亲王妃的目光忍不住看向了面色十分难看的恭亲王妃与肃亲王妃。
肃亲王妃倒还好些,她一向端庄自持,所以对于这一类事情,虽然逃不脱女人的天性,会嫉妒,也渴望丈夫恩爱,但到底她还是觉得,这种让丈夫劳累的事情不符合她自小所接受的观念。
恭亲王妃却是不同了,先且莫说她一贯掐尖爱出风头,行事作风又爱张扬,单单只是方才她刚刚在里边因着燕亲王府的事情被太后好一顿嫉妒,她这会儿又如何乐意看到这一幕。
晏淮和锦绣这秀恩爱的场景,简直就是要刺瞎了她的眼睛。
一个冲动,她又将方才在太后宫里头时候听到的训诫给忘了个干净,只满腔的妒火压抑不住,讽刺开口道:“三弟妹可真是好福气,也就是如今嫁给了三弟才有这份福气,若是当初跟着我们王爷入了我们恭亲王府里做妾,可没有如今这等好福气了,要知道,我家王爷最是注重体统。”
得了,恭亲王妃这张嘴巴,真是十分尖酸刻薄,一说便得罪一片,先时提及了锦绣这段并不好为外人所道曾经差点为妾的事迹,又是暗讽着晏淮不注重体统和体面,连个差点被自己大哥纳了当妾的女人,都能娶了做王妃,还当宝贝似得宠着。
不过,恭亲王妃在说完这话,看到晏淮脸上有些淡了的笑容时,她倒是理智突然回笼,想到了方才在屋子里太后的警告,心里忍不住暗暗有几分恼悔自己的冲动。这还没完全出慈安宫呢,她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万一让太后听闻,这会儿出来呵斥她,那她真是日后不好在京中容身了。
可话既然已经说出了口,让恭亲王妃再收回来自打嘴巴,她也是要面子的,也绝对干不出来,思来想去,恭亲王妃倒是想了一个自以为绝妙的好主意,赶紧溜人了才是。
恭亲王妃的心里刚打起了这个主意,便立刻二话不说,便打算直接带着丫鬟走掉。
她的脚步看似沉稳,其实十分虚浮,也有几分急不可耐的感觉。
不过她才刚走了几步,却突然被一道身影给挡住了,她抬起头,只瞧见晏淮正站在她的面前。
恭亲王妃有些错愕了,抬起头疑惑的看着晏淮,看道晏淮难得褪去温文尔雅的神色,露出严肃的神色时,她忍不住后退了两步,嘴唇微微有些颤抖的勉强笑道:“三弟这是做什么?”
恭亲王妃方才要落荒而逃,其实怕的根本不是被她出言讽刺过的晏淮和锦绣,而是怕这会儿在这座慈安宫里说要休息的太后。
毕竟,锦绣刚嫁入皇家,是新媳妇。新媳妇若是直接跑来和她这个长嫂对上,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说出来总归是不好听的。
而晏淮,作为小叔子,恭亲王妃更是不认为会跑来和她这个长嫂对峙。
可是恭亲王妃没料到,这晏淮行事,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竟然真有要直接和她对上的想法。
只见晏淮脸上毫无笑容,只冷冷冲着恭亲王妃开口道:“大嫂,今日,我只当你是糊涂了,可他日,若再让我听及一句你说锦绣的不是,莫怪我不客气。”
“你……”恭亲王妃气的手发抖,好半晌儿只吐出一句话,“我是你大嫂,你竟然对我这般说话!”
不过恭亲王妃的话还没有说话,便听得一旁的宝亲王妃冷冷的嗤笑了一声。
而站她边上的肃亲王妃也是微微的挑了一下眉头。
在皇家说什么大嫂的规矩,恭亲王妃莫不是糊涂了!
这是在场所有人的想法。
恭亲王妃在说出口后,自己也心虚的有一些抹不开面了。
王妃王妃,说的好听一些,是王爷的妻子,是与王爷同享尊荣的正妻,可这话拿到王爷面前说去,则是站不住脚了,皇家最尊贵的,还是这些皇嗣,他们这些做王妃的,对外是风光无限,但内里,面对着王爷,任凭你在外多么风光,一样得低头,这条道理,不仅仅是适用于夫妻之间,还可适用于面对所有的皇家子嗣。
倘若自家男人给力一些,愿意维护着,就像晏淮对于锦绣,旁人自然会掂量你这王妃的份量了,可若是不给力,譬如恭亲王这般表面上仿佛是大男人不去管小女人的事情,实则根本是对自家王妃不怎么上心,再提体面,便傻了。
恭亲王妃自然是长辈,可那也是得在晏淮这个燕亲王愿意叫你一声大嫂的前提下,你如今都得罪了人家,再来论大嫂的体统,便显得越发可笑了。
所以,对于恭亲王妃这一句好笑的质问,晏淮只是微微抽动了一下嘴角,虽然嘴上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