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栓有了感情,他不会在意这个。上辈子燕大栓愿意去省城接她,应该是对她有点感情的。
跟秦嘉平的事儿绝对不能让村里人知道。
孟春蓉感觉到身后二妮儿愈加平稳的呼吸声,神色复杂。上辈子二妮儿自从离开家去县城当女工,就一路好命,什么好事儿都发生在她身上,对比之下她就像蝼蚁。
孟春蓉暗自咬牙,二妮儿拥有那么多,也不差这么一点。明早她求求二妮儿把缫丝厂的工作让给她,大不了她出钱供二妮儿读书,二妮儿本来就是当了一年女工然后考上大学,这样她养着二妮儿还能好好复习呢!
对,就这么办。
把未来安排好的孟春蓉此时正斗志昂扬地勾画她和燕哲的美好人生,但是她没想到的是,不久后又一个意外之喜即将砸到她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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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青淡薄,山林寂静,在这个连蚂蚁都在家睡觉的时间,却有一道人影在夹岭村东边的山道上健步如飞,所过之处飞沙走石。
燕哲像黑夜中矫健的野狼,顺着原主记忆中熟悉的跟自家后院一样的夹山坡抄近路狂奔。现在大概是凌晨左右,早班车是五点半。从大路到县上步行估计一个小时,秦嘉平是借村长家里三轮车赶路,快一点估计半个小时就能到县城车站。
燕哲就怕他顺着大路找过去,秦嘉平已经坐车离开。所以才抹黑走山路。
原主从小就在夹岭村这一圈晃悠,地形比谁都熟悉。这也是燕哲敢这么大胆的原因。
一想到原主的轨迹他就憋了一肚子气,这提示来的有点晚,怎么不在草垛子那就提醒提醒他。直接曝光让这对狗男女在村里结婚,也省得他这么玩命去抓人啊。
按照孟春蓉的性格,生前那么作,再重生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可一点都不想跟那女人有牵扯。
燕哲一个大跨步从一米多高的山坡上蹦下来,前方两百米处就是车站。白色小型铁皮客车笨重的屁股正对着燕哲闪烁红灯。
卧槽!先别开车!
燕哲一口气都来不及调整,以百米刘翔的姿势就往前冲!
“都坐好了准备发车。”司机师父抿一口浓茶,盖好盖子习惯性发车前言。
“诶?师父等下,后面好像有人。”一个坐在后排的乘客扬声对司机说。
司机看后视镜,一个高壮的汉子正一脸狰狞地朝车飞奔,他重新把车档挂好,按开车门等人上来。
那汉子像个疾行的炮弹似的一脚跨上车,感觉车头都被他踩得抖了几下。
“车费五毛。上后头找座位坐好,赶紧发车了。”
司机等了一会儿发现身边的人没动。他皱着眉转头,发现这人长得十分高大,结实硬朗,胸膛剧烈起伏,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流到下颚,一双眼睛此时深邃如海地扫视车厢里的人。
“愣着干嘛?全车人都等你呢有点数没。”
话音刚落,就见这人气势汹汹迈步,抓小鸡似的一把拎起一个坐在中后排靠窗位置的年轻人。
第23章 八十年代
秦嘉平挤上车告别送他一程的村长儿子, 就在靠窗的位置上闭目养神。
他昨天晚上刚睡了孟春蓉,然后又连夜赶车, 疲惫的很。可是即将能回省城的巨大喜悦充斥神经,又让他兴奋异常,恨不得长了翅膀立马就飞回去。
最后上车的人磨磨唧唧耽误时间, 秦嘉平神色不悦,刚要睁开眼看到底谁那么烦人, 脖颈突然一紧,就被人揪住衣领子拎了起来,吓得他赶紧睁开眼睛, 迎面近距离对上燕大栓那张黑沉沉的脸。
“燕哲?你干嘛!”秦嘉平声音里充满了匪夷所思。这燕哑巴想干什么?!
燕哲的衣裳都是汗,煞气腾腾地看这小白脸,无视他的挣扎和疑问,直接把人从座位提到过道边上就往外拖。
可他妈算抓到你了!
燕哲人高马大, 秦嘉平比他低半个头, 又是典型的白斩鸡, 生生被抓住衣领往外拖弄得狼狈不堪。
“燕大栓!你发什么疯!快放开我!”
一车的人面面相觑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闹剧。原来是寻仇的?
但是燕哲这人外形和气场实在是太强势,秦嘉平长得斯斯文文, 衣着体面,怎么看怎么像是霸凌现场。自动把燕哲当成了恶霸刺头儿。
这时候人民风多淳朴啊, 不能眼睁睁看恶霸欺负人。把去路堵上要让他松开秦嘉平。
燕哲不会说话, 没法解释, 但是他气场强,眼神一扫就能吓住人。这时候坐在最前排的一个一身剪裁得体正装的人站了起来。
“这位同志, 有什么话好好说,现在是新社会,乱用暴力是违反法律的。”
燕哲皱着眉,上下打量了一圈,立即发现此人身上与旁人不一样的庄严感,隐隐透出一股军人的气质。
燕哲不是不讲理,一看有人为秦嘉平出头。他淡定放开秦嘉平,一点也不避讳地对那人比划自己嗓子,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