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腻了,要改做睡床了。不然这么个森山老林,哪里会有人在这里落住?
她背着手慢慢朝竹屋走去,来到门前,扣了扣:“请问……”突然之间迟疑,她似乎连鱼Jing的名字都不知道,改成,“有人吗?”
过了片刻,屋里头有人回应:“请进。”
声音朗如珠玉,听着像个年轻的公子哥,同鱼Jing的软糯有着显然的区别。不是要找的人,沧笙本意要退,可刚搭了话不好立时就走,遂才推开门,朝里头望了一眼。
屋里头坐着正雕刻木雕的人闻声抬头,那姿容没有糟蹋他的好声音,如沧笙想象中一般是个翩翩美公子。
唯一没想到的是,他从看到她模样的那一刻,便豁然站了起来。
他的情绪很激动,沧笙看出来了,即便他自打站起来后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多有克制。可人一旦有了情绪,身体上的反应是无法掩饰的,他的瞳孔微微放大,呼吸的频率比起之前略快了几分。
沧笙见他遮掩,心里头装着虞淮的急事,不想旁生枝节,配合着佯装不知:“公子是位修仙者?冒昧打扰,不知你是否见过早前在寒潭内居住的鱼……额,鲛人,我此番是过来找他的。”
“你说白灵瑾吗?”提起鱼Jing,他的表情不似是愉悦。眸光有些刻意地挪开,像是避讳什么,但隔不了多久又黏回了她的身上,“他已经去上界了。”
一个陌生人,总盯着她看,沧笙有点不自在。若不是看在他长得不赖,没有猥琐变态流的气质与倾向,她定然要找他麻烦了。
这位仙长定当是多年没有出世了,咋见她这么个美人,略有些不淡定也是可以理解的。
沧笙慢慢哦了一声,惊讶于鱼Jing的好运,冬眠一个都能睡成仙。也知道自己寻友之路算是断了,欲要告辞。
那男子伸手将她拦了拦,着紧的模样显露无疑。早前还被他捧在手心,极度专注雕刻着的木雕被他仓促之间甩在一边,同她一比手:“仙者既然来了,便喝口茶再走吧,难得遇到同道中人,不妨探讨一下仙道?”
他好像知道她的喜恶,虽然全然陌生,却可以一言道出她的目的来。
沧笙心里直打嘀咕,抗拒道:“不行的,我夫君道不可以乱吃陌生人主动递上的东西。”
男子收拾着桌上木屑的手一顿,良久回过头来,怔怔的:“夫君?”
沧笙说是:“有什么问题吗?”
男子皱起眉,事情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处境瞬间尴尬起来:“你嫁给了谁?是……”他小心翼翼试探,“虞淮?”
沧笙大吃一惊,仙友真不一般,这都能猜出来,点蒜般的点头:“对啊。”
男子面色全变了,垂头看着滚落在桌角的木雕,喃喃:“不该是这样的……”
他这人自言自语的模样有点魔怔,偏生沧笙好奇心起来了,瞄了他一眼:“仙友算卦好本事,不妨帮我瞧一瞧我的气运,看我旺不旺夫?”
“旺夫?”他笑了一声,“那怎么可能?你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人……”点到即止,不肯往下说了,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她,“你同他在一处后,身子可有什么不适?你修为至今还如此浅薄便是他害的吧?”
29.第二十九章
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张口就是对虞淮的诋毁, 沧笙想起曾经的鱼Jing, 或许又是前世的纠葛。
沧笙看他是个仙, 自己又拿不准能不能打过他。压抑着怒气, 寒着脸先同人讲道理:“仙友请不要空口无凭就妄自揣测,坏了我夫君的名声, 我夫君品性如何也不肖经旁人之口告知我。”说道这顿了顿, 实在是气不过,“我与仙友看来是没什么共同话题,论道的事就罢了吧, 我先回去了。”
男子同样伤神:“你为何就这般想不开, 到如今的地步了还这样维护他……”他自嘲地笑了笑, “好罢。你不乐意我说, 我不说就是,我来这里并不是要同你吵架的。”
沧笙听出来了, 他放弃了遮掩, 有种秘密要公开的前兆。她想走, 可是心里抓耳挠腮, 她被梦境困扰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若能解决便可了结她心底的一幢大事,站定了有问发问:“你为何一副与我熟稔的语气?是从前见过我吗?”
男子说对, 带着破罐破摔的意味:“我是你曾救过的人, 可惜你现在并不记得了。”他俯身捡起了桌下的木雕, 递到她的手里, “这是我制作的偶,可以帮你挡灾。”
沧笙想问她有什么灾需要偶来帮她挡的,说得真是怪吓人的。心里头略略害怕,面上还是压了压手,推却道:“对我来说,你我只是初识,我不会收你的东西。鱼……白灵瑾说仙没有前世,我若是救过你如何会不记得呢?”
他神情灰败。事实发展超出了他的想象,他没有准备好,连番在沧笙这受到打击。可话不能说得太明,万一被人挑中了错处,有人是他的前车之鉴,结局怎一个惨字了得。
“我不能与你说太多,若我有这个胆量,也不会只是待在竹屋里头等你来,而不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