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酒窖,她搞不清楚卡彭特为什么要这样躲着……而且说到底,他到底躲到哪里去了啊?!就这么大个房间,还有什么地方能装下他那大个??
她又不甘心的去翻了翻睡觉的木桶,想看看卡彭特是不是把自己埋在了垫子下面,结果什么东西都没有,倒是意外的找出了她之前一直没找到的发绳,还有一件干净的内衫,虽然干净但还是没办法掩盖它身上破旧的痕迹,这件内衫被叠放成了一小块压在那些软垫的最下面。
安娜本来以为这是卡彭特的,但是展开之后看才发现这大小卡彭特肯定穿不下去,大概十几岁的男孩穿比较合适。
“……”卡彭特是在收枕套的时候不小心把这件衣服一起收进去了么?这应该是船上那些年纪小的船员的衣服,安娜想了想也没有再把衣服叠回去,而是展开搭在了木桶边缘,打算等之后拿出去问问是谁的。
因为在安娜下去酒窖之前她已经点亮了很多蜡烛,所以屋子里面没有之前才进来的时候那么昏暗了,她站在木桶边环顾了一下周围,她能感觉得出来卡彭特有多不愿意说那些事情,不然按他那个脾气,无所谓的事情肯定就是怒骂他们三个一通然后彻底跳过,或者直接全盘托出。
安娜的手指在木桶边缘上焦躁的蹭动着,她知道卡彭特就在这间屋子里面,从刚刚起他肯定能够听见她说话,但就是不愿意走出来。
低头看着木桶之中全然没有统一风格的成堆软垫,安娜觉得喉咙口有些干,过了几分钟她才慢慢的开口
“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肯告诉我,是觉得我不能够相信?还是说仅仅只是因为我不够重要,所以没有必要说?”无论哪一个都让安娜觉得很难过,她以前认为自己也许对于卡彭特来说多多少少算是有些意义“如果你是这样认为的话那我就不会再问了,所以不管怎么样你……”
安娜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听见从屋子里面传来了像是什么东西撞到木板的响动,但只撞了一下,感觉像是不小心撞到的。
“卡彭特?”
她看向发出响动的地方,那里是几排巨大的置物架,上面满满堆放着大部分都叫不上来名字的东西:“你在那边么?”
没人回应,安娜想了想还是走到了那个发出响动的置物架前到处检查一下,在伸手稍微摆弄放在架子上的东西时,她忽然想会不会卡彭特他的这间屋子里面实际上还有一个暗室?
很多贵族和有钱人的城堡里面不都是有这种东西么,只要稍微移动下哪个物品,柜子之类的遮挡物就会突突突的朝旁边移开,露出隐藏在架子正后方或者正下方的Yin森洞口和一排向下的楼梯……
安娜开始坚信了自己的这个想法,于是更加卖力的在置物架上翻找了起来,每个瓶罐每捆骨头她都摸了个遍,当架子上的东西全都确认过了之后她就改去摸架子背后的缝隙,按理说这后面有开关的几率说不定要比前面大。
就在安娜走到置物架的侧面,然后卖力的朝那条稍微有些宽敞的缝隙里面伸手乱摸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就好像是,就好像是有谁在盯着她看一样,这样想着安娜就抬眼朝缝隙里面看了一下……
就看见了一双紧张到目光涣散的眼睛
“……”
“……”
安娜勉强的咽下尖叫,她已经看清楚了那个拼命吸腹把自己塞在置物架后面缝隙的巨大物体是什么:“你为什么要躲在这里……卡彭特。”
像是被农民拿着锄头追到走投无路,不得不拼命朝老鼠洞里面钻的狐狸一样。
“…………”卡彭特移开了和安娜对视的目光,他很难说自己现在究竟是因为耶底戈的事情没办法面对安娜,还是因为尴尬没办法面对安娜了,都怪自己刚刚下意识激动,动了一下头“你让开……”
安娜只能听话的从缝隙前让开,然后就看着卡彭特艰难的一点点从置物架后蹭出来,他的鼻头上和头发上还沾着些灰,衣服也因为在狭窄的地方蹭过来蹭过去而完全走了形。
看着他这个狼狈样子,安娜心里第一件想到的事情竟然是‘原来这里面没有暗室’……
卡彭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咳嗽了一声:“你进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哇,直接跳过置物架的事情么,安娜总是会不停的为卡彭特厚脸皮的程度感到惊叹:“我进来找你是因为我觉得我们应该谈谈。”
“……”卡彭特恼火的绕过安娜朝屋子中间的书桌走去,他一边走一边将身上皱巴巴的外套脱下来扔在地上“ 耶底戈的事情是么,那种事情你知道了又有什么用,我搞不明白。”
“我会在意这件事情是因为他和你有关系,而不是和我有什么关系或者对我有什么用。”安娜紧跟在卡彭特身后,她也不打算再顾着面子什么的了“你就不能告诉我么?我很担心你会发生什么事情。”
“你就算……”卡彭特被堵了一下,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安娜并没有给他时间。
“我不想你以后遇到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