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顺着他胸前垂到腰迹, 清秀的脸庞一览无余, 两人并排走去, 好似一对恩爱的夫夫。
然而细看下去, 才知是两名双儿。
他们两在一处庭院门前停下, 两扇木门分别贴了两个大大的福字。“是这里了么?”
“应该是这里?敲门试试。”
叩叩叩……
木门向里打开,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自里面探出头来,妇人穿一身简单的蓝裳, 发饰亦是简单, 只横插了一根古朴的木簪,这妇人虽然年纪大了,面容却依旧美丽动人, 有一股独特的风姿,一双丹凤眼吊起来扫了两人一眼,涂了胭脂的红唇道:“你们是秋哥儿和言哥儿?”
两人互看了对方一眼, 然后一起点了点头。
“进来吧。”
踏进院门后,言哥儿发现院子极大极空旷,横七竖八地摆放这一排排晾衣架,许是方才下过小雨,这些晾衣杆上全是空的,没有铺晒任何绸布和衣服,院子的东边有一口水井,水井边置放着一个大大的染缸,这染缸几乎有言哥儿的胸膛高,他从没见过这么大的缸,路过的时候,言哥儿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这边,进来……”
跟着那妇女转了个弯,绕到后面走进一间房子。一进去,言哥儿便发现里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绸缎布,黑的白的,杏黄的月白的颜色五花八门,言哥儿和秋哥儿被这琳琅满目的色彩看得目不暇接头昏目眩,一匹一匹都跟不要钱似的叠放在半人高的架子上,他们忍不住地摸上了光滑的布面。
他们被领到一个小隔间,那妇人转过身来对他们笑了笑,“我知道你们是来干什么的,老板娘已经跟我说过了,我姓李,你们叫我李姨就好。”
“李姨。”
“李姨。”
两人异口同声叫道。
李姨笑着对他们点点头,“你们来得真不巧,我现在有些事要走开一下,你们可以随意看看……对了,如果你们不嫌麻烦的话,那边箩筐里都是一堆做好了的衣扣子,如今混在一起了,能帮我把它们分门别类放进竹篮里吗?”
“好,李姨去忙吧。”
言哥儿走到墙角,靠墙的地方放着一个膝盖高的方箩筐,里面装满了别致小巧的衣扣子,有彩绳编成的,有石子磨成的,有绸布缝制的……言哥儿捡起一个来看,蝴蝶的花样,心里喜欢极了,他跟秋哥儿一起把旁边叠着的小箩筐一一摆好,开始分门别类地整理扣子。
两人蹲在地上,一边整理,一边聊了起来。
言哥儿看着如今越发高大威猛的秋哥儿,若有所思道:“秋哥儿,我发现你比以前长高了些……”
“是,自从成亲后,我又长高了些,现在比飞白还有高上半个手指头。”秋哥儿爽朗一笑,露出白亮的牙齿,他撸起袖子,Jing瘦强健的小臂上肌rou鼓鼓,黝黑而有力,没有烦人的袖子干扰,他手下的动作加快了。
双儿能长到这么高的非常少见,秋哥儿的骨架大,吃的东西都长在骨头上,不像言哥儿,骨头小小的,长rou不长骨头,即使吃胖了些,表面看上去,也是小小的一个。
“我好像才到你肩膀……”言哥儿回忆方才和秋哥儿一起走来时的情景。
“……没有,你比我肩膀高。”
“不是吧,在我眼里,你很高。”
“你不信我们可以站起来比一下。”
“好啊。”
言哥儿把手上拿着的扣子放进竹篮里,把几个竹篮从身边推开,便笑着站起身来,脚掌一用力,膝盖由弯变直,猛地一起身,言哥儿只觉头昏目眩,眼前一黑,整个身体便向前栽了下去,一旁的秋哥儿注意到了这个变故,连忙动作迅疾地过去扶住他。
言哥儿晕过去了。
“言哥儿!言哥儿!”秋哥儿抱着昏过去的言哥儿拼命地大叫道。
他的声音把隔壁房间里的李姨给吸引了过来,李姨前来一看,见言哥儿忽然昏迷过去了,连忙道:“这是怎么了……去,去叫大夫!!”
戏台上,这幕戏才刚刚拉开序幕。
林立轩坐在前排的桌子边喝茶吃瓜子,他今日的事已经办妥了,便在这里消磨时光,等着言哥儿回来,两人再一起赶车回去。
他喝了口热茶,茶水在舌尖流淌了一圈还没来得及咽下,就见黄大牛火急火燎地来找他,“老老老老老老……老板……”
黄大牛跑得汗流浃背,一看就知是急匆匆赶过来的,林立轩抬了抬眉毛,有什么事用得着这么火急火燎地来找他,难道是店里出事了?
“我们先出去,慢慢说。”台上的戏还在继续,拉着黄大牛出去,走到说书楼门口停下,黄大牛还犹在喘气,说话上气不接下气,“老老老老老……老板。”他嘴里面还是只能说出这几个词。
“你先别急,慢慢说。”林立轩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听对方将要开口说出来的话。
黄大牛拍拍胸腹,他空有一个高大的个子,奈何体能却不好,才跑了一段路,便已经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