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卜莎巴打了个电话,把裴钊阳的退让简短的说了说,希望她也能尽快履行她的承诺劝解徐立方放下过往,专注于自己的事业,好聚好散。
卜莎巴很是愉快地答应了,末了还在电话里意味深长地夸了一句:“看不出来,裴总还真是个情圣啊,裴太太真是幸福,能有这样一个男人全心全意地对你。”
不知道怎么,辛阮觉得她的语气有点怪,不是羡慕,也不像是真心实意的夸赞,她挂了电话琢磨了半天,却也琢磨不出什么,只好把这个莫名而来的异国女人暂时抛到了脑后。
明媚艳丽的五六月过得很是舒畅,一眨眼间,江南一带便进入了梅雨天,际安市也不例外。每年的六月底七月初,气候闷热、Yin雨连绵,整座城市都shi漉漉的,很多家里都不得不开起了油汀烘那些怎么都不会干的内衣和袜子。
这是辛阮最讨厌的一段时间,今年尤甚,因为不知道怎么的她的创作也一下子停滞不前,忽然进入了一个瓶颈期。
糖渣渣和大毛还是那么惹人喜爱,牛头山上的小妖Jing们还是那么热闹,可她却没了灵感,微博上的连载已经两个星期没有新的内容了。
粉丝们一开始还挺好说话的,催更的同时还不忘给她加油打Call,时间一长,部分粉丝也着急了,一个两个地开始冒出一些不好听的话来。
这是想着出版圈钱把我们给抛弃了吧,散了散了,你们家大大要赚钱。
不要脸,钻到钱眼里去了。
出了名就膨胀得忘乎所以了,没我们这些粉丝捧着,看你怎么摔下来!
太不负责任了!取关!
……
以前不红的时候,辛阮也有十天半月不更新连载的,那时候的粉丝都很可爱,没得看漫画就聊聊日常,吃了什么美食、看了什么书、追了什么小鲜rou都会评论一二,评论区和谐友爱,然而现在,粉丝们良莠不齐,有的戾气重,有的伸手党做惯了,认为这画画就好像吃饭一样简单,信手拈来,一不如意就开始口出恶语。
辛阮也着急,可一打开画布、一铺上画纸,脑子里就空白一片,画出来的人物没有灵性,她不想把胡乱涂出来的东西发上去交差。
新纪元出版社那里也出了一点变故,原本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定稿付预付款了,但他们的总编忽然换了一个,年度重点书项目全部要重新审核一遍,目前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轮到辛阮这一本。
卢老师十分歉疚,再三和辛阮道歉:“真是太不好意思,这本书作为我们社的重点项目,是我和前总编一起定的,我们都对销量十分看好,没想到会出这样的意外,我会努力争取尽快提上日程,要不,我个人先把预付款垫一部分给您?”
按照合同,这预付款也不是一笔小数目,辛阮怎么可能让他私人垫钱,只好安慰了他几句,表示没关系,一起耐心等待就是了。
去网上查了查,辛阮发现,出版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几乎是过五关斩六将,签了合同最后没法出的人比比皆是,有的是出版社有了更好的稿子被无限期地压稿了,有的是卡在审核这一关被毙了,有的则是因为出版社自身运作原因被解约了。
幸好,裴钊阳最后曾经让她加过一个条款,有约定两年的出版时限,还约定了违约金,要不然她的稿子如果无限期地被压,她放弃了和其他出版社签约的机会和新纪元签订的这份合同,损失的时间和金钱难以预估。
她对金钱倒也并不是太在意,却对有着书墨香气的画册很是憧憬,现在出了波折,情绪自然而然也就有点低落。
这样低迷的状态一直持续了几天,裴钊阳发现了她的异常,猛然警惕了起来。
要知道,当时辛阮的母亲会患上产后抑郁症是有前因的,创作陷入瓶颈是诱发病症的原因之一,这也是家人不希望辛阮重握画笔的根本所在。
“把微博上那些胡说八道的人都拉黑了,”他断然道,“索性把微博评论关了干净。”
“不要啦,”辛阮明白他在担心什么,靠在他身上撒娇,“我没你们想象得那么脆弱,再说了,如果评论都关了,好的坏的都一刀切,不是反倒如了那些黑粉的意了?”
裴钊阳沉着脸翻着评论,黑粉们并不多,十条评论里大概有一两条,但就好像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而且,看某些言论,不排除有同行嫉妒辛阮的人气过来捣乱的。他思忖了片刻,准备明天让公司的公关部门去净化一下评论区,也仔细排查一下,看看有没有恶意竞争和诽谤。
而出版的事情,裴钊阳也很生气:“新纪元出版不了,不如直接和他们家解约,我替你开家工作室直接替你运作,你看怎么样?”
辛阮吓了一跳,她知道裴钊阳有这个能力,可她完全不想裴钊阳插手这件事情,她有一份小小的私心,希望这是她一个人努力的事业,不沾裴钊阳的光;更希望有朝一日大家提起耳元和辛阮,并不会在前面冠以裴太太的称号。
“不要,我现在这样很开心,能出版是锦上添花,不能出版也自得其乐,”她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