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谁,我不知道,”黝黑男耸了耸肩,“但是你听话点,别吵吵,我心情好就帮你给我们头儿递个话,要不然,我很乐意让你多睡一会儿。”
外面有人在叫他的名字,虽然是华语,但音节有点奇怪,那黝黑男再次上下打量了她两眼,转身踢上了门。
辛阮的心里一阵发寒。
这个男人看起来像是亡命之徒,卜莎巴这是要干什么?徐立方居然也会跟着卜莎巴一起发疯吗?他可是地地道道的际安人,破产清算也只不过是一贫如洗,这样铤而走险绑架,他图的是什么?准备连父母亲人都不要了准备跟着卜莎巴走了吗?
那个黝黑男的五官轮廓看起来有邻国的血统,她现在到底在哪里了?是在境内还是已经被人绑到了境外?裴钊阳现在有没有发现她失踪了?
数不清的疑问在脑子里翻滚,脖子那里的疼痛也传染到了后脑,一抽一抽地疼得更厉害了。
别怕,别气馁。
裴钊阳那么厉害,一定会想办法来救她的,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不能让恐惧把自己击倒。
辛阮给自己反复打着气,又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她对人性的险恶不敢报以希望,想要找件可以防身的武器,到了紧急关头的时候可以用到。
然而房间里非常简陋,她好不容易才在一张快要倒塌的长木凳上找到了一根五六厘米长的铁钉,花了好大力气拧了下来揣在了怀里。
时间仿佛凝固了似的,辛阮缩在角落里,看着地面的光影从长变短,从右到左,外面偶尔传来几个男人粗鲁的笑骂声,更多时候是令人窒息的寂静。
她不敢出声,深怕惹恼了那些刀口舔血的男人,可这种寂静实在太折磨人了,她忍不住胡思乱想,越想越觉得可怖。
电视里那些可怕的场景轮番在脑海里闪现,如果她真的被绑到了境外、如果她悄无声息地被绑匪撕票了、如果她被贩卖去了非法组织、如果裴钊阳来救她时出了意外……
身体不自觉地打起颤来,她咬着牙,却抑制不住喉咙中轻微的呜咽声。
外面忽然传来了争吵声,她屏息听了片刻,忽然一下,门被打开了。
此时正值黄昏,夕阳斜射进了屋门,一个熟悉的人影逆光站在门口,正是久违了的徐立方。
而那个黝黑男站在他身后侧,懒洋洋地道:“余先生,就只能见半个小时,别给大家添麻烦,马上就要出发了。”
徐立方没理他,示意他让开,关上了门。
房间内有一瞬间的静默。
片刻之后,徐立方快步走到了床边,看着缩成一团的辛阮皱起了眉头:“小阮,你怎么样?不舒服吗?他们怎么回事?我明明关照过他们要好好照顾你的。”
辛阮抬起脸来,仰视着这个男人。
三年的恋爱,一年的婚姻,她曾经以为她很熟悉这个男人,可现在她完全不认得了。
“徐立方,”她颤声道,“你别跟着卜莎巴误入歧途了,现在收手还来得及,真的,你这是在犯罪,你打算这辈子就跟着卜莎巴亡命天涯了吗?你醒醒吧!”
徐立方的眼神Yin鸷了起来,半晌才道:“既然做了,当然就是有做的把握。裴钊阳不是标榜爱你如命吗?让他为你放点血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你们要对他做什么?”辛阮惊恐地问。
“让他拿一半的身家出来换你,”徐立方冷笑了一声道,“我等着这笔钱东山再起。”
辛阮呆滞地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趴在了床上。
“你笑什么?”徐立方恼羞成怒,“你以为他的钱来得干净吗?还不是以前他爸用野蛮的原始积累堆积和造假偷税起来的?”
辛阮连连摇头,嘲笑着地问:“徐立方,我怎么觉得你这么天真呢?你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才想到这一招吧?你绑架勒索,那是要坐牢的,你觉得你能平安拿到这些钱去投资然后洗白做个正经的商人堂堂正正地生活吗?”
辛阮一口气问了好几句,气息不匀地喘息了起来。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徐立方轻佻地笑了笑:“放心,卜莎巴和我早就已经想好了对策了,只要裴钊阳把钱打出来,她就有办法把它洗白,而且,谁说我绑架你了?有什么证据?我可是好市民,而且,我那么爱你,怎么可能会伤害到你呢?”
这话听在耳里,辛阮一阵反胃:“你怎么还有脸说爱这个字?徐立方,你根本没救我,也没因为救我而伤到了要害以至于不能人道,你拿着这两件事情拿捏着我,无耻之极。你根本不是爱我,你对我只不过就是占有欲在作祟罢了。别说爱我了,你这样让我恶心。”
徐立方的脸色Yin晴不定,眼睛直勾勾地落在她的脸上。
辛阮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往后缩了缩,靠在了墙上,警惕地看着他。
“裴钊阳告诉你了,是他在瞰巴河里救了你,是不是?”徐立方往前走了一步,眼神狰狞地看着她。
辛阮把手放在了口袋里握紧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