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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达山嘴角流着血,叫道:“安安。”再也说不出话,让女儿撞到这样的情景,他不知道能说什么,满心窘迫。
程安安扶他起来,非常认真地说:“和妈妈好好谈谈,如果你还是个男人的话。是你对不起她,该有的赔偿、道歉,一样都不能少。”
这实在不像是一个12岁的小女孩会说的话。程达山有些诧异,转瞬又是愧疚,想必是小姨子教她说的。都是他的错,竟让原本娇俏可爱的女儿,经历了太多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重。
他的腹部火烧火燎一样地疼着,却挺直了后背,走到王芸面前:“我们聊聊离婚的事吧。”
☆、小三上门
夕阳的余晖笼罩着大地,夏日的闷热在傍晚褪去,凉风习习拂面。程安安趴在餐厅的桌子上,隔着包厢门上的玻璃,看向里面的爸妈。
程爸和程妈各自坐在一边,程妈神情冷静,程爸言辞激烈,像是在控诉什么。多么荒谬的一幕,出轨的人是他,他倒还有那么多话说。
程安安甚至懒得去听他说了什么,这根本不重要。她的爸爸,别看今年已经36岁了,但行事还像个孩子,不懂责任、没有担当,做事全凭自己喜欢。只怪nainai把他宠得太好了,衣食无忧,事业有成,人生顺利的没有经过波折,能懂什么呢?
她恨死爸爸了。如果不是有一个这样的爸爸,她的家庭也不会发生悲剧。大概她们的命确实不好,所以妈妈遇到了爸爸,望舒遇到了薛铭,她遇到了张旭。
可她又想着,这些选择毕竟是自己做出的,也怪不了旁人,归根到底是她们眼瞎,识人不清。她胡乱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身体太累了,竟然沉沉睡去。
到了饭点,餐厅里的客人变多,邻桌红烧rou的香味,唤醒了程安安。再次睁开眼睛,她眼里的震惊多过疑惑。
既然是梦,为什么还不醒?难道不是梦?她的胳膊枕得发麻,勉强举起手,放在嘴边,就要咬下去。在她的牙齿接触到右手之前,妈妈拦下了她。
“安安!”
妈妈眼里满是惊慌,丈夫出轨,她愿意离婚。她是成年人,足够承受这样的打击。可女儿还小,安安心里该有多难受?
程安安的举动落在爸妈眼里,都像在自残了。爸爸非常愧疚地说:“安安,我们商量好了,你和妈妈住吧,爸爸会去看你。”
你根本不会来看我的,姓杨的女人不会允许,王家屯的乡亲不会让你进村,妈妈更是和你老死不相往来。但程安安没有这样说,他们只会把这些话当做小孩子的无理取闹。
妈妈王芸替程安安揉着发麻的右臂,程安安装作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邻桌的红烧rou。程爸见状笑笑,对王芸说:“吃完饭再走吧,还有爸。”
外公就坐在程安安对面,闻言冷哼了一声,起身就走。程妈追出去,外公的嗓门很大,远远都能听到:“谁稀罕他一顿饭?刚才就该打死他!”
程爸点了一桌菜,小心地帮程安安挑着鱼刺,对女儿带着几分赔罪。程安安没有吃他夹的鱼,而是垂下眼睛,很平静地问:“再过几天,八中就开学了,你让我和妈妈住,我怎么上学?”
妈妈是平原镇小学的数学老师,离外公家挺近的,离城里很远,坐大巴要一个小时。她总不能每天坐两个小时大巴车上下学吧。
这个问题难倒了程爸,程安安读的那所初中是可以住宿的,但程爸此时还不知道。他有些为难,帮程安安打开可乐瓶盖,“爸爸给你找了个新妈妈,怕你不喜欢,才没让你和爸爸住。”
程安安点头道:“我确实不喜欢,你倒是说说,她是做什么的?”
程爸看到程安安认真的神色,不敢敷衍,如实回答。说完之后,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怎么会对小女儿说起这些?她看起来太让人信服了,他便忍不住听从。
程安安不信:“你骗我,小姨都说了,她是个小姐,陪男人睡觉换钱。我不要ji|女当妈妈,以后同学会笑死我的!”
小姨子居然给程安安说这个!程安安才多大年纪?可如今的程爸也没有立场发火,他安抚道:“那是从前了,她只是走错了路,以后不会了,她答应我会好好做人的。”
程安安冷笑:“课本上说人民教师是伟大的职业,卖|yIn犯法,看来都是错的了。不然爸爸也不会背着妈妈,和婊|子在一起,想必婊|子比老师好多了。”
“安安!”程爸抬高了声音,“你才十二岁,一口一个婊|子,和谁学的?”
“和你学的!你都睡婊|子了,把婊|子当真爱,还要娶婊|子,不许我说?”
程爸的巴掌高高举起,看到程安安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究没有打下。他叹一口气:“爱情和身份无关,是爸爸对不起你们,你和爸爸住也可以,但你答应爸爸,不许欺负小敏。”
这就是她爸爸,说出的话永远这么可笑。程安安笑了:“白雪公主差点被恶毒后妈害死,你倒叫我不要欺负她,我才十二,能欺负了她什么?”
等程妈把外公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