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愁容满面的很,旁边那些相对年轻点的中年人都是一脸肃穆的不敢乱插话。
“我爸做手术前再三问过主治医生,说有六七成的把握,只要能够从手术床上顺利熬过来就能度过这一关的。谁能想得到手术都顺利结束了,突然间就身体状况恶化到昏迷不醒。”应答的是昨天见过一面的年轻妇人,旁边紧挨着的是她的姐姐,面容憔悴。
程悠站在边上听了几句就明白过来病情突然恶化的老人家是他们口中的董事长,她又看了眼面前乌泱泱过来探望的人群,估计都是集团里面要紧的领导班子,眼前的阵仗远远超过她的想象,程悠手心都跟着冰凉起来。
“氧合怎么样了?”和程悠一起过来的那个医生挤到里面询问起来。
“血透和抗感染治疗都上了,所有的指标都好转,就是氧合还是很低。”沙哑的声线随后响起。
程悠心头一沉,那是顾屿江的声音。
“我们是信赖你的口碑才同意你帮我爸动的手术,本来好端端的人手术后居然出现肺部感染呼吸衰竭,我爸其余毛病不少,可是进来前拍的片子都清楚的,肺部没有任何毛病的,怎么好端端的就肺部感染了?”侧边挤出来一个身强力壮的中年人突然揪着顾屿江的领口大声质问起来。
“妹夫,你少说几句,顾医生心里也不好受,而且爸这毛病其余医院都不肯收了,顾医生出于好心才帮爸动的手术,咱们再耐心等等看,也许明天爸就会好点了呢。”年纪大点的那位妇人虽然眼圈鼻翼都已经红通通的,不过还是劝说她自己的妹夫起来。
“他心里不好受就没事了吗?问题现在让他给病因和治疗方案都给不出!还专家副高我看都是庸医!我爸要是出点闪失,我和你说,我绝对让你立马撤职吃牢饭!”那人依旧情绪激动地大喊起来,说时不管不顾的朝顾屿江动手起来。
顾屿江没有还手,也许是没防备也许是故意没还手,那人一动手,边上的医护人员和旁边过来探望的人群全都剑拔弩张起来,场面一度失控。
被人群的背影阻挡着,程悠站在外面甚至看不到顾屿江的背影。
良久后,等到人群逐渐散开,程悠着急的去找顾屿江,怎么都没找到他。她担心得厉害,询问其中一个留在边上的医护人员,也不知道那个医护人员是不是出于保护顾屿江的立场,含糊应道不清楚他去哪里了。
程悠又着急的跑回到顾屿江平时在的诊室那边,也没看到他,她甚至连他的停车位那边都去找了一圈,都没有。而他的车子还停在那里。
他还在医院里。
她不是不知道顾屿江的医德和责任心,也正是因为如此,出了意外他心头才会更加的内疚自责。
他会去哪里了?
程悠拿出手机,头一回主动去拨他的电话,无人接听。
程悠像是无头苍蝇似的在医院里乱找,毫无头绪。她实在没有办法又跑回到停车场那边,也不知道顾屿江是从哪边过来的,这会正往他自己的车子那边走去。
顾屿江心头乱的很。他本来以为自己掌握的学识乃至这么多年的临床经验足够应付目前已知的病症,他虽然自信但是不盲目,对未知的病症向来报以敬畏之心。
然而眼前他却是头一回连患者病情迅速恶化的病因都查不出来,更何况是治疗方案了。
这种实实在在的无力感,几年前他遇到过一次,没想到那么快又重新上演了。
他头一回开始质疑起他自己的医术和这么多年临床的意义了。
“顾屿江!”程悠莫名舒了口气,小跑到他的面前,气喘吁吁。
“我说过,我还轮不到你来同情我!”顾屿江冷淡地看了她一眼,说时准备去开车门。
“顾屿江!”程悠看到他的Jing神状况比昨天更糟,脸色青压压的,嗓音暗哑,她不放心他就这样离开,用力拽着他的右手不让他去开车门,而他直接大力去掰她的手腕,近乎一个个手指头把她撬起。
程悠再怎么用力当然也敌不过他,然而她一只手的手指快要被他全部掰开,她另外一只手又重新拽了回来。
他还是在做无用功。
他像是突然厌倦了和她继续耗下去,还有一只手突然转为握着程悠的手腕。他本来以为她吃痛会立马松手,没想到她丁点不受影响。
他是下了决心不想再看到她,尤其是他眼前这样落魄的时候,他手上的力道继续加重,“你松不松手?”
程悠觉得自己的手腕都要被他拧断,她还是固执的没有怯退,“我不能让你现在这样去开车。”
随着顾屿江腕间的臂力再度加重,程悠疼得脸色都发白起来。
“你到底要怎么着?”顾屿江耐心全失,甚至不惜冷嘲热讽起来,“我之前对你说的做我女朋友那句话是逗你玩的,难不成你当真了?”
“你说什么?”程悠果然如他预料,一脸错愕的看着他,眸间瞬间黯然下去。
“我再重复一遍,那句话只是我的玩笑话而已,没想到你居然会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