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将此事移交给了副将,自己却不知所踪。特使急了,秦阳郡主也急了,消息传到都城,新君收到赵墨所开的七条差点没被茶水呛死,要这么多金银又要封地退兵,他真以为朝庭懦弱可欺,一气之下新君就收回成命,让萧老爷子自个儿解决去。萧老爷子怒发冲冠,对此忘恩负义之君实在忍无可忍,谋权篡位的心思也渐渐表露出来。如今朝中之势都由萧老太爷掌控,而新君又迷迹于萧太妃的石榴裙下不能自拔,再加上他有胆无谋,昏庸无道,就凭自个天子身份肆意妄为,久而久之自然失了人心。没过多久,新君便龙体抱恙,整日躺在玉清宫足不出户,每道奏则均由萧太妃接手,不过对于赵墨所提的七条始终没有下文。
收不到朝庭音讯,秦阳渐渐绝望,她甚至想若赵墨不肯放人她便以死相搏,大不了奈何桥边等上几年。正当踌躇之际,赵墨那处突然传来喜讯,说他愿意放人回去。秦阳一听喜极而泣,连忙双手合十口中念佛,就等着夫妻团圆之日,不过刚高兴没多久,赵墨又提出一个奇怪要求,那就是让他们先离开,人他亲自送回。特使怕这是他耍得花招死活不答应,秦阳盼夫心切以郡主身份勉强地应下了,二人签好文书便回去等赵墨的“好消息”。
三月十四正值清明,也是签好文书的第八日。这八日来秦阳郁郁寡欢,一面怕赵墨言而无信一面又在城头苦苦期盼,终于在这细雨凉晨中看见那辆无人驾驶的骡车,车上躺着的人儿正是她心心念念的夫君。人终于回来了,秦阳如同泄了气般瘫坐在地嚎啕大哭,萧清忙命手下将车拉回城中,然后把萧涵抬回府里,自始至终萧涵都像失了神智,没有半点反应。
好端端的一个人变成这般模样,这怎么能让萧清他们接受?更别说衣袍之下//体无完肤,连传宗接代的命/根都被去掉了。前来的医士实在没法治好萧涵断去的手脚筋,只劝他们将人送回都城再作打算。原本的欣喜转而无踪,谁都不曾想赵墨会用上如此恶毒的手段,秦阳更是想像不到那气质温文、浅笑儒雅的男子心这么狠,手这么辣。来不及哭也来不及恨,当日秦阳在萧清的陪同下将萧涵送回萧家祖宅,他们人一走,赵墨的兵马就打了过来。
马行了一路,秦阳哭了一路,这时城池金银都不算什么,她只求自己的夫君能够平安无事。此时此刻,爱笑的萧清也变得沉默寡言,除了劝慰兄嫂几句,他几乎没开过口。快马加鞭,没过多久萧涵便回到了萧府,萧夫人闻讯守在门外,车马一到她便扶着婢女疾步迎来。萧清担心娘经不住这场面便连着秦阳一起拦在萧夫人面前。儿行千里母担忧,如今儿子回来怎么可能不见上一面?然而见自己爱儿被从车内抬出时,萧夫人已是受不了心痛哭晕了过去。
萧涵被送回了朝凤轩,紧接着就有御医上门为其诊治。萧府毕竟树大根深,府中也藏了不少灵丹妙药,虽说断根不能再续,但这手脚还是有法子治好,只是其中之苦非常人所能及。御医将萧涵手脚断碎再接,然后抹上黑玉膏续其手脚筋,这一轮下来光看都觉得疼痛难忍,萧涵依旧呆滞痴愣,他的魂像是不见了,躺在这处的不过是副空壳。
秦阳郡主与萧夫人在榻边守了三天三夜,喂药喂汤都亲自动手,萧涵就和活死人无异,她们却抱着希望乐此不疲。过段时日,萧涵终于能起身坐住,他靠在那处犹如痴儿歪着脑袋目光怔怔,谁曾想盛极一时的寒玉公子会落得如此。不过不管萧涵伤得如何,只要他活着终是安慰。
一日,春光明媚,鸟啼声脆。满园春/色似乎冲淡不少凄凉哀景。萧清像担心哥哥无聊,特意摘了几株桃花送到了朝凤轩,这几日他天天都来,手上不是瓜果就是药膏,可萧涵的魂魄不知在哪儿,犹如痴儿般呆愣傻蔫。
萧清将桃花插在双耳青花瓷瓶中捧到萧涵面前,然后笑着说道:“今年桃花开得艳,给你送上几株。”微微上挑的眸就与这桃花一般妖冶。萧涵平躺榻上,艳红晃到其眼前也没眨一眼。和他说话就像和木头聊天,萧清无奈摇头,随后将手中瓷瓶放在榻边矮几上,接着拿起盆中shi巾拭去萧涵嘴角口涎。
“其实我没想过萧家会有今天。”萧清一边细心擦拭一边喃喃低语,萧涵没什么反应,如同木偶任他摆弄。萧清眼底泛起一丝悲色,不由低头吞声。“若是爹爹活着定不是这般模样。当初你就不该这么做,爹也不会气得发病。”
萧涵仍旧无声,既没为他的过错争辩,也没有为那件事解释。萧清不禁哽咽,他不想见曾经敬爱的胞兄受罪,但也受不了他夺走心头之爱的卑劣行径,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死也不会相信。恨吗?萧清自问,心底明明有个声音在说恨,他却故意不听、故意不想,与萧涵相比,他就是萧家的败家子,扶不上墙的烂泥;有萧涵在,没人会多看萧二公子一眼,哪怕他再聪颖再优秀。老天已经给了萧涵很多,可他偏偏要将唯一属于萧二公子的那份夺走,这般的仇能不恨、能不怨吗?可是萧清不忍心恨他,再怎么样躺在这里的人是他胞兄,和他有着割不断的血脉、舍不去的亲情,毕竟他是他的哥哥。
“可你有把我当弟弟吗?”萧清问他,萧涵不语。萧清无奈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