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莹顶着盖头点了点头,去上房与老夫人,陈怀安辞别之后便是去了垂花门口。
花轿就停在那里,她听到爆竹声越是响亮了,还有唢呐声,敲鼓声,外面人声鼎沸,她都听不清附近的人在说什么,倒是坐在轿子里的时候,听见陈敏大声哭起来。
这孩子,刚才还嬉嬉闹闹的,这会儿又忍不住哭了。
轿子抬起来了,爆竹间隙的时间,萧隐的声音传到耳边:“母亲您放心,她不会受委屈的。”
到底母亲还是大着胆子与萧隐说话了罢,幸好他没有冷声冷气的,陈莹嘴角翘了翘,手放在腰间,摸了摸她还戴着的玉佩。
想到萧隐要去的簪子,她心想,要是父亲还在就好了,他看到她出嫁,此番定是不知如何欢喜呢,他还会在她嫁了之后好好安慰母亲的。
轿子渐行渐远。
吕氏眼泪流了一脸,浑然不觉。
哭得像个泪人,陈怀安看着远处绵延而去的几十担嫁妆,淡淡道:“莹莹这样的性子,去哪里都不会叫人欺负的。”
她不知他在身边,脸颊一热,连忙拿帕子擦眼泪。
“你何时搬去华英桥?”他问。
“等莹莹回门之后罢,兴许是十一月。”她并不看他,低着头道,“这些时日打搅您了。”
这个尊称一下拉远了距离,陈怀安看她这种样子,心里又由不得烦躁起来,自从他让她嫁给陈怀林之后,吕氏便是这般待他的,从来不正眼瞧他,十几年过去了,都没有改变。
是,她也确实没有做错,她搬走更是最好,陈怀安心想他又为此生气什么呢?难道这些年还不曾习惯吗,他转身走了。
吕氏轻吁了一口气,与陈佑返回清和苑。
花轿行到哪里,喜钱便是撒到哪里,百姓们大呼吉利的祝语,围绕在两边,陈莹却是被吵得头晕脑胀,兴许珠冠也是太重了,等好不容易到得豫王府,她觉得连一丝力气都没有了,恨不得就躺在床上睡一觉才好。
轿门这时被踢开来,陈莹拿着一端红绸走出来。
月光下,嫁衣雍容华贵,周身如有流光环绕,令人惊艳,听到众人的称赞声,萧隐嘴角挑了挑,心想他们是没看到陈莹的人呢,与她比起来,这嫁衣算什么?不过真是做得不错,与陈莹穿来,是锦上添花,不像是凡间的人了。
他用力一拉,陈莹就朝他走过来。
两人一前一后朝大堂而去,宾客环绕,高声祝福。
这等热闹的日子,可惜萧家没有长辈,等到行礼,竟是只能对着牌位了,这又引得众人一阵唏嘘,陈莹感觉到萧隐好像也有些沉默,他的手本是趁机握住了她,但却突然一动也不动了。
是像自己,也想念起去世的父母了罢?
她轻轻摇一摇,安慰他。
萧隐本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人,然而人非草木,这种日子到底是免不了会生出些遗憾来,故而陈莹这般的小动作,却是叫他心头一暖,他手指在她掌心抚了抚。
行过大礼之后便是要入洞房了。
避开了喧嚣,总算来到一处宁静之地,不过打开门却又听到夫人姑娘们的声音,陈莹心知必是萧家相熟的女眷了。
倒不知齐月有没有来?她好像这段时间没有听说齐家的事情,萧隐是还没有动手吗?正疑惑间,她被石燕领到床前坐下。
宫里来的女官让萧隐挑开盖头。
她看到有把小银秤伸了进来,等到萧隐挑开来,她冲他微微一笑。
本就生得妍丽,Jing心打扮之下,更是多了一种雍容,就好比百花之王牡丹花,国色天香,女眷们一时都说不出话来,并没有想到这王妃如此好看,就算萧月兰见过这未来嫂子,但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妆容的,便是绝世的容颜。
那笑容自是极为诱惑的,萧隐对上她目光,由不得心都跳快了,好像比他上阵时都要来得快。
女眷们震惊之后,纷纷夸赞,直说陈莹好看。
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等到萧隐与陈莹喝过合卺酒,有位戴着福寿双字如意簪,四十来许的妇人笑着道:“我们这便走吧,让王爷王妃说说话。”
众人都起来告辞。
萧隐喝过酒便是一直握着陈莹的手,这等光景,石燕与彩云也不敢打搅,连忙退到外面关上了门。
屋里静悄悄的,陈莹突然就紧张起来了,刚才萧隐要挑盖头的时候,她都不紧张能朝着他笑,但现在却控制不了心跳。
她抽出手:“王爷,我把珠冠拿下来。”
想到姑姑说嫁衣太重,许是陈莹吃不消,萧隐道:“要不把嫁衣也一起脱了?”
陈莹脸一下红了,不理他,径直走到案几前将珠冠取下。
一头的青丝随之落下,披在肩头,萧隐看着她高挑有致的身影,走上去从身后把她拥在怀里,低头就吻在耳朵上。
十月冷,他的唇却热,陈莹瞬时起了栗子,说道:“王爷,您不是还要去敬酒吗?”
“有太子在外面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