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和大少爷都是会哄孩子,却不适合教孩子——都是看不得孩子辛苦的性子,让他们隔三差五地给孩子出道题最好。等孩子到十来岁了,他们才能少些溺爱,好生教导。”
程家的人与唐家大少爷投缘的事,叶先生听说了,此刻不难想见程询定是特别疼爱修衡,欣然道,“若如此,可就太好了。还是先生个儿子吧,让姜先生再也舍不得离开京城。”
怡君笑道:“这事儿要是我们说了算就好了。”
“一定会的。”叶先生笑yinyin的,“你和你姐姐,都是有福气的。腊月里,蒋二公子陪着你姐姐去看过我两回,昨日又去了,给我拜年。我私底下不免训你姐姐,可她说什么?说相公决定的事情,她夫唱妇随而已,这怎么也能挨训呢。这丫头,偶尔居然伶牙俐齿的。”
类似的评价姐姐的话,初二那天回娘家拜年的时候,怡君也听母亲说过。她逸出欢快的笑声,“蒋家的人,个个都是会说话的,姐姐耳濡目染的日子久了,自然不似以前。”
叶先生点一点头,“先前我还总担心那孩子,眼下是真的放心了。”
师生两个说了小半个时辰的话,叶先生担心怡君疲惫,便起身道辞,“我去看看姜先生,过些日子再来看你。”
因着先生提到了自己的恩师,怡君不好挽留,亲自送出门之后,唤夏荷给师父两个送些茶点过去。
在外院的姜先生有客:黎兆先、徐岩来了。
老爷子很是意外,“这可真是稀客。王爷、王妃怎么想起老朽了?”
徐岩失笑,“来给您拜年啊。不管怎么说,我也做过您的学生。”
“是啊,做过我的学生。”姜道成有点儿不高兴地说,“本来是想好好儿地教你,你却学到半道就跑了。”语毕,斜睨着黎兆先。
黎兆先哈哈地笑,“怪我,把您的学生抢走了。”
徐岩赧然道:“先生就别打趣我了。我给您带来一方古砚,王爷给您带来了一个扇面儿。您好歹被收买一回,少揶揄我几句。”
姜道成笑起来,“恁的会说话。”当初在程府见过的几个女孩子,他最欣赏的是怡君,如长辈一般喜爱的,则是徐岩——这孩子那别扭的性子,实在是有趣。
徐岩道:“王爷知道您酒量很好,从状元楼定了一桌席面,午间送过来,他要陪着您喝几杯。”
这种反客为主的事儿,也只有黎兆先做得出。“成啊。”姜道成笑道,“你快去内宅找好友说话吧。”
徐岩扁了扁嘴,“瞧您,这就撵我走啊?我真是专程来给您拜年的,什么好友啊,今儿先放下了。”
姜道成哈哈地笑起来。
黎兆先瞧着妻子的小模样,亦是忍俊不禁。
“快去吧。”姜道成笑说,“你在跟前儿,我连茶都不敢喝,怕总笑,被呛着。”
徐岩这才顺势笑着道辞,到了小院儿门外,遇到了叶先生,两人寒暄一阵子,这才作别。
怡君听得徐岩来了,喜出望外,到院中相迎。
“谁准你跑出来的?”徐岩见到好友,小跑着过去,携了怡君的手,“快给我进屋去。”再举步,步子就很慢了。
怡君失笑,“你可真是的,两句话就把礼数废了。”
“劳什子的礼数,哪儿及得上你家这个瑰宝啊。”徐岩笑着轻抚一下怡君的腹部。
怡君笑着紧握了一下好友的手,缓步走进厅堂,转到暖阁说话。是知道徐岩底子不好,畏寒。
落座后,徐岩说道:“我跟王爷先去的唐家,想看看修衡,结果倒好,你们程家三位少爷把父子两个接上,去马场了。”
“是吗?”怡君讶然失笑。
“王爷就说,程知行和唐栩,有什么好事儿从来想不到他。”徐岩笑道,“我就说,还不是你自找的,总把修衡气成小气包子。平日里,修衡每日眼巴巴地盼着去程家,却从不会缠着爹娘到黎王府。唐侯爷就算为着儿子,也懒得搭理你了,连带的,我都被连累了。”
怡君笑起来,“修衡很喜欢你的,年前有一回过来,我跟他说起你,他说你特别好看,说话也特别好听、有趣。后来又提了王爷两句,说王爷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比小孩儿还像小孩儿。”
徐岩笑出声来,“你瞧瞧,我就说是被他连累的,他还不信。”随后目光一转,道,“刚刚叶先生来过,你这会儿累不累啊?要是累,只管歇会儿,不用理我,我看会儿书、喂喂鱼就行。”
“没事的。”怡君认真地道,“现在只是一早一晚有些贪睡,白日里巴不得整日都跟你们说话呢。”
“那我就放心了。”徐岩知道,怡君是不会敷衍哄骗自己的,愈发自在起来。
“午间可一定要留下来用饭。”怡君道,“姜先生有你们家王爷陪着,我们就把叶先生也请过来吧?好么?”
“好啊。”徐岩爽快地点头,“你的恩师,我巴不得攀上交情呢。”
.
马场。
唐栩抱着修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