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从来就没爱过。”
夜里,段辉躺在床上,眼睛闭着,翻了几次身,却没半点睡意。
身上受伤的地方真他妈疼,尤其是脸,左眼那一圈,涨疼的厉害,刺痛不止,根本不可能入睡。
夜不能寐,脑子想的东西越来越多,越来越偏。
他想,那时硫酸泼脸上,阿嫣的脸毁了,肯定比这还疼。
那蠢女人曾经给他打过一通电话。
“……段辉。”
那天,手机里传来他前女友的声音,小小的,中气不足,沙哑无力。
“好疼啊……”
“非得这么对我吗?”
“其实,你想逼我去死,不用这么麻烦。”
他不想听下去,掐断了电话。
那女人很蠢,很笨,懦弱胆小,看着他的时候,眼睛会发亮,仿佛他的存在,点亮了这个黯淡的世界。
圈子里那么多送上门的漂亮网红,他选择阿嫣当女朋友,就是看中了这一点。
以他为中心,傻乎乎的笨女人,总能带给他好心情。
段辉侧过身,看着黑暗中白槿的轮廓。
今天,如果在他身边的不是白槿……换作以前的阿嫣,根本不会发现他的异常,那个缺心眼的女人,直到分手都不知道他早已移情别恋。
他扯了扯嘴角,牵动伤口,吸了口气。
心里很烦。
为什么会想到这些有的没的事情?
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的还是那女人的样子,只不过是换头以后——Jing致的眉眼,永远嚣张的语气,对谁都是可有可无的态度,看着就叫人火大。
他是不想她好过的。
离开他以后,她就该过的越来越惨,直到……回来求他。
段辉无声地骂了几句脏话,捏了捏鼻梁,不止是受伤的地方涨疼难忍,太阳xue也突突直跳,还有……被子底下的手动了动,按住胸口某个位置,狠狠地,死命地压着,就像通过这个动作,企图压制逐渐蔓延开的感觉。
很疼。
他自私惯了,一向为所欲为,从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直到这个瞬间,他突然发现……他也是有心的,也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为了某个人疼的死去活来。
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
酒桌上,聂胜和一杯一杯往肚子里灌闷酒,无视满桌的山珍海味,可有时没注意,眼角不小心瞄到当中一盘浓油赤酱的红烧排骨,那一块块油腻的rou……心情顿时直降谷底,脸色也难看起来。
整整一周,他就没一天顺心过。
看见以下任何一件东西都心烦:
猪rou,香肠。
床,手铐。
长相丑陋的女人,身材很好的女人,声音好听的女人。
晚上总作噩梦,醒来浑身都是冷汗,生怕一睁眼又看见那张可怕的猪脸。
明面上没人提起,可背地里,他知道他的绰号已经从拉风的骗炮界扛把子,变成了‘那个被猪强/jian的聂公子’。
奇耻大辱。
他对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恨之入骨。
想报复一个没有背景,没有势力,又很嚣张的女人,也就那几个老办法。
聂胜和自认没段辉那么狠,所以他对找的社会青年说,给那女人一点教训,让她知道怕了,然后挑个时间,亲自过来跟他磕头道歉,这事儿就算完了。
结果等了一整个晚上,到了半夜一点钟,那几个胸口纹刺青的混混回来了,每人一件奇怪的衣服,上面印着‘戴嫣全球粉丝后援会’和‘全世界最美的戴嫣’几行字。
平时瞧着凶悍蛮横的汉子,脸上都挂着失魂落魄的表情,一口一个戴小姐,尊敬的跟什么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亲妈。
聂胜和恨不得打死这些不中用的白痴。
看来,还是得他亲自出面。
晚上,他约了一个刚进圈,小有名气的嫩模,结果前戏进行到一半,他突然坐了起来,Yin着脸,一言不发地穿衣服。
小美女呆住了:“聂……聂少……”
聂胜和说:“我有点事,先走了,这里有十块钱,你点个外卖。”
他开门出去。
小美女在后面大骂:“我靠,十块钱点什么外卖?一杯nai茶都买不起!”
聂胜和只当没听见。
出了酒店,坐进他新买的sao包座驾,他两手放在方向盘上,沉默很久,恨恨地拍了一记,拿起手机。
“戴小姐,是我——别挂。”
“我不会挂的,你说。”
周围夜色缱绻,远处的霓虹灯光忽远忽近,他漆黑的眼底也似亮起猩红的光。
修长的手指敲着方向盘,很有规律。
“你那个淘宝店,每月进账不少吧?还想开下去吗?”
阿嫣笑了一声:“聂先生……已经短又小了,说话别太婆婆妈妈,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