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洛阳,为李玉争取时间。
八百里秦川,黄土无尽,现今双方的主战场,便落在此地。
李皎夫妻和汉中军分开,双方重新联系上时,时已至腊月下旬。来信称,众人已上北冥,得知朝廷布兵之意,北冥派痛快放行,给予朝廷于此地行方便。汉中军的将军在信中说了自己的战略布置,称有他们在,敌人别想南渡。同时,汉中军委婉问长公主殿下,陛下何在,何时打去长安,夺回失去的领土。
郁呦呦小朋友也跟江唯言上了山,江唯言原本想把郁呦呦交给北冥后就离开,但郁鹿小朋友和北冥山上的人不熟,江唯言一走他便哭闹,江唯言只好等李皎和郁明上了北冥再说。江唯言随军送来的这封信,是李明雪字迹清秀的执笔,一笔一划都颇为认真。信的最后,还用朱砂按了一个小红印。郁明夫妻对着爪子似的印记研究半天,认为这是他们家呦呦的小脚印。
李皎开始给他们回信:
天子人在关中,之后会去洛阳。年后改都洛阳时,文书会下放,诸君不必惶恐。陛下现今不下令,真实原因是李皎还没得到皇兄醒来的消息,这种原因她不便弄得人尽皆知,只在信中说陛下自有安排,他们只用听令便是;
回郁呦呦小朋友的信,李皎的文字就活泼了许多。不管儿子懂不懂,李皎洋洋洒洒地写了三张纸,表达对郁鹿的想念,希望江唯言如实传达给郁鹿小朋友。李皎信中态度乐观,称她和郁明无碍,很快便会上山和诸人团聚,诸人不必挂念,做好自己的事便行。
然信发出去后,过了一日,李皎就知道自己要失信了。
郁明夫妻再次遭乱,这次规模不大,不是凉国的大批军队南下。那批军马在与汉中军打仗,到不了这里;郁明和李皎碰上的混乱,是晋王滥杀无辜后,从长安逃出来的平民百姓。长安那边派人追杀,这些百姓一边逃一边反抗。长安一夜间沦陷,大魏诸郡茫然,第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等他们反应过来后,便派军——李皎他们碰上的,便是当地官寺组织的小规模战役。只是对于要不要接应逃来此地的长安百姓,官寺犹豫不决。
李皎和郁明进城时,与百姓一同被拦在城门外。得知情况后,李皎迅速与当地官寺联络,询问此间情况。有长公主作保,当地官寺不敢托大,立刻开了城门,迎接逃难百姓入城。
郁明和李皎与这些百姓混在一处,上北冥之事可以往后拖,李皎更想从这些百姓口中,得知长安如今是何状况。
李皎夫妻没有和官寺的人搅和在一起,他们跟着这些落难平民走。李皎从他们口中得知了不少情况,提起如今的长安,众人唏嘘不已。眼看官寺特意拨了一座村庄给他们住,村子里却驻扎军队看管他们,逃难而来的百姓连连叹气。
黄昏下,李皎被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嫂拉着手:“小娘子,看你不像是跟我们一起逃出来的啊?”毕竟即便着粗服,李皎的天生丽质也难以掩饰,何况不止李皎容貌出众,自称是她夫君的青年也是翰逸神飞,这般人物跟他们在一起,不可能一点印象也没有。
李皎颔首低头:“我与夫君是从东边来,回乡探亲。没想到遇到这种事。”
“东边?听说天子逃到东边了,你们可知道些消息么,”大嫂听说他们小夫妻从东边来,双眼发亮,她激动地问起这些情况,旁有手捧文书登记“过所”的小吏走过,冷言冷语道“莫议朝事”。大嫂骇得连连摇头称不敢,等忙碌登记这些百姓情况的小吏走远后,她才往地上唾一口,“他们是把咱们当犯人看着呢!咱们在长安也是有家的,要不是那位殿下太疯狂,谁愿意离开长安啊。你说天子说逃就逃了,还听说要迁都什么的,他怎么就这么孬种,不管长安了?”
李皎宽慰道:“我们入别人的地界,人家自是要好生盘查。不然若是混进了凉国细作,害得便是一方子民。入了年关,诸人事忙,彼此互相体谅些难处吧,”见大嫂脸色稍好,李皎故作无意地问,“……东边情况还好,有陛下与诸位大臣坐镇,局势已慢慢稳定了下来。那凉国人成不了气候,现今不过是冬末年关,不便开战。等来年开春,陛下必然会发兵夺回长安的。”
围在他们身边听话的百姓越来越多,众人皆有眼色,觉这个女郎言谈如此不俗,话中格局自成一派天地,与他们不一样。众人到了新环境,正不知如何适应,过来听一听她如何说,正可以参考。
李皎看周围人围多了,话锋一转道:“不过我们住在这里,得官寺给安排住宿,日常生计却不能全依靠官寺,不然当地百姓又会不满。再说要过年了,也得准备些年货。我们得琢磨琢磨如何赚钱。”
郁明与青年壮士们去交换了些情报,并为自己妻子找些吃的。他回来后,夕阳余晖下,看到李皎与诸位娘子们排排坐,跪坐在屋舍外头篱笆所围的院中,低头搓麻结绳。
郁明:“……”
多么稀奇,他第一次看到长公主殿下这个平日连女红都不动、绣个花还需要他帮忙的人,居然在和娘子们一起搓麻结绳!
郁明走路向来悄无声息,他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