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郁郎你不要胡来。”
郁明耸了下肩。
李皎又软下眉目,低头看向坐在郁明怀里的小郁鹿。她对郁鹿充满了爱意,与对郁明完全不同。面对郁明时李皎神态百变,面对郁鹿时,李皎向来是温柔慈爱并严肃。李皎招呼郁鹿:“来呦呦,你亲自抱着这卷经,放去那盏佛灯下,看到了么?”
郁鹿乖乖点头。
他顺着母亲的指示,仰头看到高大无比的佛身像。佛身像下供着他阿母方才拿到的佛灯,据说这盏佛灯里的灯油极好,可供灯烧千年而不灭。李皎供养这盏佛灯,为的是保佑他们人在夏国时,能够平安在五年后归来,一家人一个也不要少。
幼子乖巧地踮起脚尖,将佛经放在台上。佛灯温和的光照着郁鹿的脸,映得他皮肤白皙,眉目清润似水,睫毛又长又黑,小儿郎如小女郎般秀气可亲。
郁明扯了下嘴角,偏了偏脸。他心想李皎总说郁鹿和他生的像,他认不出是罪大恶极,他真是冤枉……这么久没见,他怎么知道郁鹿小朋友傻大胆,跑到河西来了?
他记忆中的郁鹿,应该是个缠着大人要nai吃的小破孩儿啊。
李皎双手合十,在幼子供上心经之后,招呼郁家那两个父子与自己一道来跪下拜佛。佛光光芒万丈,如海似chao,照向两个青年男女,和他们身后的懵懂孩童。
李皎轻声:“愿我佛庇护,佑我一家三人前往夏国,无惊无险;佑我幼子呦呦与我夫妻同在夏国,无……”
郁鹿小朋友猛地被母亲点名,吓了一跳。他在听懂阿母说什么后,脸色瞬变:“我不要去夏国!”
李皎额心剧烈一跳。
她家姓郁的两个人,无时无刻不冒出来,摧残她的神经。现在大的那个还懂在她拜佛的时候不说话,小的那个就声音响亮唯恐没有惊动了佛祖。
李皎瞪一眼郁明。
郁明真是委屈:他儿子犯错,为什么他要被瞪?
但郁明熟悉他老婆忍耐的极限,在郁鹿小朋友嚎嗓子要闹时,一把捂住了儿子的嘴,把儿子捞到了怀里。李皎这才扭头,拜完了佛。
三人离开高窟,出去后,到了宽敞地方,郁鹿小朋友立刻挣扎了他阿父的桎梏,哒哒哒跑到了两个大人面前,一脸慌张:“阿父阿母我不要去夏国!舅舅答应我只要在河西转一转,就送我回北冥的。”
他泫然欲泣:“我不要去夏国嘛!”
李皎耐心地跟他解释:“阿父阿母都要去夏国,你不想跟阿父阿母呆在一起么?”
郁鹿小朋友踟蹰一会儿,然后冷酷无情道:“你们要去夏国的话,我就不要跟你们在一起了!”
郁鹿小朋友眼珠滴溜溜一转,看他阿母脸色几变不好惹,便跑去抱他闲闲站着看热闹的阿父的大腿。小郎君抱着青年的大腿就开始嚎:“阿父我不要去夏国嘛!我讨厌出门!我要我那桐姑姑,我要回北冥。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
他一哭,郁明瞬间心软。郁明立刻弯腰把儿子抱入怀:“好啦好啦,你想怎样就……”李皎在他腰上掐了一把,他忍痛瞪一眼李皎,敢怒不敢言地改口道,“你想怎样,那也得听你阿母的话嘛。”
郁鹿小朋友于是嚎得更厉害了,搂着父亲脖颈,干嚎没眼泪。
郁明小声跟李皎说话:“皎皎你看,你要尊重你儿子的意见。呦呦是不是你亲生儿子啊?”
李皎简直心塞,捶了她夫君胳膊一下。他们来敦煌,不就是放心经求个平安么?李皎一直想的是一家三口,完全没料到郁鹿如此不配合。她也颇受打击,儿子居然不愿意跟她在一起。
她家姓郁的两个人,简直是她人生的两大克星。她做什么那两人都能指手画脚一通意见,作为妻子她要尊重自己的夫君,作为母亲她也不能一味打压自己的儿子。
李皎对这对父子又爱又恨,也不知前往敦煌一趟有何用。
事后回到军营,再与李玉说起呦呦时,李玉若有所思:“唔,呦呦对水土反应太敏感。以前只在关中时,他还没有异常。等往北走走得多了,他便开始不适应。呦呦上吐下泻的,怕急了吧?他才一岁多,趋利避害,宁可远离你二人也要留在他身体适应的地方,可以理解。”
李皎蹙着眉,心中很是不宁。
她家幼子才一岁半,她为人母后,儿子是她心中极大牵挂。如今诸事安排妥当,李皎所想的,乃是只要一家三人在一起,夏国生活再苦,也能怡然自得。郁鹿这一闹,却打乱了她的计划。
李玉安慰妹妹道:“他还太小,不如你们在乎他那般在乎你们。你就留下他吧,也不必回北冥,我亲自来教养他,不会误了呦呦。之后等他长大些,懂事了,再看他是否愿意跟你们留夏国吧。”
李皎算是开明的人,勉强点了头。
她心中郁郁,一个字也不想说了。
李玉凝视垂坐下位的妹妹半晌,说:“既然诸事已定,我们来商讨下给呦呦的封号吧。”
李皎猛地抬头。
李玉淡声:“平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