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郁明把郁鹿提起来打一顿。
夫妻二人真是没有默契感——
郁明大手一挥:“训完了?那呦呦回去睡吧。”
郁呦呦一声欢呼,哒哒哒跑出了父母屋子。
郁明盘腿坐上榻,快被他父子二人气吐血的李皎便扑过去,狠狠用长指甲挠了郁明一道。郁明脖颈被挠,却笑出声,他顺手将生气的李皎搂入怀,低头香了她一口,悠悠道:“你生气有什么用?你儿子就是不长心,你说一万遍也没用。”
李皎怒:“都是你惯的!都是学的你!”
“太随性!心太大!”
李皎觉得郁鹿罪状罄竹难书:“口上认错,坚决不改,该怎么还是怎样。你总是不管他,他现在根本不怕你,还总瞧不起你,总是折腾你。他心中恐觉得你样样不如他。他戏弄你时,你怎能一笑而过?怎能不放在心上?”
郁明真不生气。
他眉目清朗,懒洋洋靠窗而坐,怀中抱着李皎。李皎跟他控诉郁鹿的不听话,郁明只慢悠悠笑了笑:“他才四岁,他懂什么。我怎会跟一个小孩儿计较。就是你太束着他,他才总从我这里找突破口。皎皎,你管呦呦管得太严了。呦呦他并不是你的私有物哇,他有自己想法,你何必要求他事事按照你的意思来?”
李皎抿唇。
半晌,她泄气道:“就是怕你总不管他,他越来越野。”
郁明:“不会的。小时候我师父除了教我练武,其他事都不怎么管我。我那时候可比呦呦幸福多了,满山撒野,反正我师父是掌教,也没人说我。我现在不也活蹦乱跳长大啦?”
李皎靠在他怀中,听夫君说话。
她心中若有所想,自我反省,想自己是否确实如郁明所说,对郁鹿要求太高。事实上,她确实是不信任郁明采取的这种随便的养孩子方式,好像不涉及大是大非,小事都能让小孩儿折腾一样?这怎么可以呢?但是,郁明说的,未必没有道理……她自己就只在意大事,不在意小节。她对郁明也没有要求事事都要顺心,只有对郁鹿管得多。
大约确实有些过分。
好一会儿,李皎才道:“看来我应该像你师父学习,给我们呦呦放放假,让他出去跑跑。”
郁明心悦:“这才对嘛。小孩子,就该多玩玩。”
李皎抬头:“但是他不肯跟你习武。”
郁明的脸僵了下。
这是他最不满意郁鹿的地方。
但李皎用揶揄的眼神看着他,郁明只好心痛地故作大方道:“我不在乎。只要呦呦开心,他一辈子不习武,我也不放心上。”
李皎心中笑话郁明,口上却不刺激郁明了。
她跟郁明说起一桩正事:“年关将至,夏国北方却有雪灾,朝上推举赫连平去的人很多。那个赫连乔看不惯赫连平得圣宠,嚷嚷好久,非要赫连平出统万。赫连平怕他大兄又给他偷偷摸摸地使绊子,这几年这种事不少——赫连平来寻我,想跟我借一借你,让你陪他去一趟。赶在年关前,应该能回来。你觉得呢?”
郁明“唔”一声,无可无不可吧:“嗯,你身边还有老江在,即使身在统万,老江也能护住你,省得那个赫连乔动你的心思。”
李皎好笑道:“赫连乔只是好.色而已,他并不傻。一个色字当头,除非大夏想跟魏国开战,他并不敢对我如何好么?你看这些年,他除了口头说两句,也不曾真的敢做什么啊?”
郁明沉yin片刻,问:“我们还要待夏国多久?”
李皎低声:“没多久了。”赫连平诸事基本准备妥当,只等老皇帝退位;大魏准备多年,只待赫连平开始夺位,夏国无暇他顾时,便会发动对凉国的战争。雁莳身在河西三年之久,李玉考虑这场战争三年,权衡利弊,百般思量……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郁明拍案:“这样的话,那我便跟赫连平出门一趟吧。他就是太过小心谨慎,还要占大义一方,才能让赫连乔跳脚这么久。”
李皎笑了笑:“如果只是莽夫治国,自然随时可以夺皇位,随时能登帝了。然而名不正者言不顺,言不顺者,旁人取而代之,太过容易。夏国这些年来向我大魏学习文化,都是赫连平所导。你还看不出,赫连平是希望如我大魏治国那般讲究礼法,而不是如他祖先那般蛮干么?便是我作为质子留在夏国,一部分作用,都是为了帮助夏国学习我大魏文化。不然你当真以为赫连平因为欠我一句承诺,就帮我帮这么久?”
“赫连平此人志高。”
“我帮他夺皇位?开玩笑。人生地不熟,我如何帮他?只是他随便给出的借口而已。”
郁明厌烦道:“好了好了,你别跟我解释这些,听得我头痛。玩政治的人事太多,我不想知道。我现在只要知道我马上要出统万就好了。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李皎“嗯”一声,然后低低搂住他脖颈,告诫他:“小心些。万一遇难,你不必管赫连平如何,你管好自己就行了。你虽然武功好,却不是万能,千万莫为了别人,为了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