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隐有醉态的的黑眸已是分外清明,目光锐利一如往常。
他凝视里屋方向,眼眸幽色更深。
随后,秦立远迈开脚步,往里头行去。
郑玉薇早已听到声响,她领着丫鬟婆子迎上前,门帘挑起,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跨步进门。
“夫君。”她微微福身行礼。
一阵浓烈的酒气铺面而来,没经过这阵仗的郑玉薇呼吸不由得窒了窒。
这男人到底喝了多少酒啊?
郑玉薇虽知道外头必定大开宴席,但这酒也喝太多了吧。
“你我乃是夫妻,日后万万不可再如此多礼。”一个低沉醇厚的男声立即响起,身前一身红色喜袍的高大男人俯身,伸出大手,在郑玉薇还没把弯膝前将她托了起来。
这大周朝夫妻相处之道便是如此,妻子位卑于丈夫毋庸置疑,时下男子皆觉得理所当然,郑玉薇只见过一对夫妻非如此相处,那便是她的父母亲。
杨氏教导她时,还特意强调这事,就是怕女儿以为父母之间相处实属正常,到了夫家要吃亏。
郑玉薇一时讶异,她忍不住抬头看着新婚丈夫。
秦立远线条硬朗的英俊面庞上,此刻眉梢眼角皆是喜意,他黑眸带有柔光,正微微笑着,凝视着她。
“以后都这样吗?”郑玉薇轻咬粉唇,眨了眨眼,直言问道。
要是一般妇人,此刻应是欢喜拒绝,继而坚持礼数;又或者欣然应允,而后下回继续有礼。
但郑玉薇偏偏不想这样,他不让她行礼,如果是真心的,她便就此揭过这一页。
说到底,郑玉薇虽经过五年漫长的时间,思想上早已妥协不假,但她心底深处,却还是隐藏着一丝微弱但不灭的火苗,证明了她灵魂的不同。
“自是如此,”秦立远托着她红衣下纤细的手臂,力道轻柔且坚定的将其扶起,温声道:“你我将携手百年,同衾共枕,何须在意这些许虚礼。”
“好!”郑玉薇情绪明显高了起来,她抿唇一笑,美眸弯弯,立即应声说道。
昔日的小少女,今天已是他的小妻子,她眼眸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整个人一拂向前的优雅娴静,变得灵动万分。
泛着一层水光的黑亮美眸犹如天上星子,璀璨夺目得秦立远眼中只能容下她一人。
他本已欣悦无限,立即此刻却又有一股热意盈.胸,凝视着她的笑靥,秦立远只觉胸.中熨帖得让人无比舒畅。
秦立远已经不记得,他有多少年没有这般快活。
似乎从脱离了孩提时期,父亲身体每况愈下那时开始,他心中便压满了沉甸甸之物事,无论如何成功,秦立远皆没法尽情欢欣。
今天算是破天荒第一遭,他的微笑不禁加深,或许,他日后都会如此欢悦。
秦立远托住郑玉薇的大手放下时,顺势握住了她的纤手,领着她缓步往回走。
“你可用过吃食?身上可还乏累?”秦立远放缓语速,温声询问郑玉薇,他怕准备的吃食不合她口味,她只草草吃些,又因初来乍到,没好意思再次传唤厨下。
“吃过了,我不饿。”郑玉薇声音有些轻快,她轻声答道。新婚丈夫的态度由此到终都很好,她此刻已是没了一开始时的谨小慎微,平常姿态开始冒头,她笑道:“我不累,早歇过来了。”
“那我先去沐浴。”秦立远能闻到自己身上浓烈的酒气,他想,她大概会不甚欢喜吧。
他放开郑玉薇的小手,迈着稳健步伐,往隔间浴房行去。
浴房里早已备好热水,秦立远进去片刻,里头便响起水声。
刚才安静侍立在一旁的李嬷嬷见状,立即领着良辰美景上前,伺候郑玉薇卸下钗环。
屋子底下火龙燃起,四周还有火墙,郑玉薇只觉暖意融融,但她想起即将发生的谋事,仍然心下惴惴。
夫妻之间肯定有这事,那是逃不过去的,郑玉薇早已做足了心里建设,但想跟做是两回事,此刻将要亲身上阵,她难免有些胆怯。
话说,她这小身板,能扛住夫君早已成年的健硕身躯吗?
但现在这事是必须进行的,哪怕她害怕,秦立远极怜惜她,他们亦不会不行房,因为二人都清楚,新妇洞房若连身子都没破,那将会是奇耻大辱。
“姑娘,你可得注意,让姑爷多心疼些。”很明显,李嬷嬷也很注意这个问题,她含含糊糊地嘱咐了郑玉薇。
“嗯”,郑玉薇脸颊泛红,她自然知道李嬷嬷说的是什么,“嬷嬷,我知道的。
“姑爷那身形……”李嬷嬷絮叨了半句,顿了顿,也没继续说下去,说了也无法改变,不过好在新姑爷看着是个疼媳妇的,应是会心疼她姑娘的。
只是,李嬷嬷抬眼看着郑玉薇晕红的玉白小脸一眼,又不确定起来,她姑娘这小模样,姑爷怕是难自控。
主仆间无声了片刻,李嬷嬷刚想再说话是,隔间的门突然打开,秦立远迈步回了里屋。
他沐浴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