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为我延请大夫,督促着丫鬟为我清洗……”
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冒着得罪郑太尉的危险,坚持要救栀栀一家,坚持为阿佳和栀栀订下婚约,坚持让阿佳入仕后去寻找栀栀……
也因为如此,她是绝对不会允许太夫人插手栀栀和阿佳小夫妻的事,不会允许自己当年之事发生在栀栀身上。
想起母亲,栀栀心里难受,眼睛也shi润了,垂下眼帘默默思索着。片刻后,栀栀抬起头微笑着问尚夫人:“母亲,府中下人腊月的月钱都发过没有?”
尚夫人见栀栀关心府中庶务,心下也是欢喜,道:“都发过了!”
栀栀丹凤眼亮晶晶的:“母亲,过年的赏钱也都发过了吧?”
尚夫人有些疑惑,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栀栀笑了,道:“母亲,往年咱们不是腊月二十八就给成家的下人放假么?今年难道和往年不一样?不如还在腊月二十八放假吧!”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七了,明日便是腊月二十八,太夫人和二夫人还有小申氏她们不是老给母亲下绊子么?等她和母亲去了嵩山,让她们连侍候的人都没有,自力更生去吧!
尚夫人心思急转,顿时全明白了过来,笑意溢满眼睛:“我这就把管家尚敬叫过来交代一番!”
栀栀慢悠悠又道:“母亲,年底府中账房里也该封账了!”
太夫人和二房的人住着母亲的房,花着母亲的银子,还这样让主人不痛快,那就别花母亲的银子好了!
尚夫人笑着伸出手指在栀栀额头上点了一下:“你这促狭鬼!”早些年太夫人和二房这样吃定她,是因为她要估计丈夫尚天恩的面子;如今她和丈夫早已貌合神离,为何还要惯着她们?
多亏栀栀提醒啊!
栀栀和婆婆计议一定,便不再多说,直起身子吩咐小樱和明珠:“你们俩赶紧去把管家尚敬和尚敬媳妇叫过来,就说我有事要吩咐他们!”
她既然做出这个决定,便不打算逃避责任,是她吩咐的就是她吩咐的。
尚夫人不由笑了,揽了栀栀在怀里,笑着道:“栀栀,有我呢,这件事我来吩咐!”
栀栀仰首认真地看向尚夫人:“母亲,让我来吧!”
说罢,她的视线扫过小樱和明珠。
小樱和明珠忙齐齐答了声“是”,拎着裙摆急急去了。
很快管家尚敬两口子被叫了过来。
栀栀立在尚夫人身侧,一一吩咐了。
尚敬心中一惊,悄悄觑了夫人一眼,见夫人双目如电看向自己,当下忙垂下眼帘,恭谨道:“是,少夫人!”
尚敬夫妻俩刚离开,尚佳便回来了。
尚佳进来的时候,身后跟着景秀和暮云。
景秀清秀细条,暮云高大俊朗,都颇为显眼。
他们跟着尚佳一进来,在内院侍候的那些丫鬟虽然都有些害羞,却忍不住悄悄看了又看。
暮云还好,景秀被围观得脸都红了。
见了母亲和栀栀,尚佳这才说明原因,原来他不放心母亲和栀栀的安全,预备让他的亲随中身手最好的景秀和暮云跟着去嵩山别业。
栀栀听了,忙道:“阿佳哥哥,母亲和我陪着赵夫人、皇太子妃和鲁阳公主,哪里会出什么事?还是让暮云和景秀跟着你吧!”阿佳哥哥不是说近来京城情势紧张么?怎么能把景秀和暮云派到母亲和她身边?
尚佳见栀栀担心自己,心中颇为熨帖,望着栀栀柔声道:“你放心,我身边还有人呢!”他到哪里都带着卫队,能有什么问题!
栀栀还是觉得不妥,可是眼看着便该出发了,便没有再说,预备等到了嵩山别业再和尚佳好好说说。
尚佳侍奉母亲和妻子上了马车,骑马护送栀栀和母亲出府离了杏花胡同,前呼后拥往城外而去。
在城外长亭等了没多久,皇太子穆然便护着皇太子妃和鲁阳公主的车驾便逶迤而来。
两队合为一队,游动的长蛇般往嵩山方向而去。
因为皇太子妃怀有身孕,所以车马行进得很慢,一直到了傍晚时分,一行人这才赶到了嵩山别业。
马车一直驶入别业内院,这才停了下来。
尚佳搀扶着母亲和栀栀下了马车。
栀栀握着尚佳的手,仰首去看四周的景致。
寒冬时节的北方山林,早已消退了夏季的翠绿,山峰高耸重叠,满山枯干的野草和灌木远远望去彷如冬日小鸟身上那细小的绒毛,在碧蓝的天空下随风轻轻拂动着。
栀栀只觉得天高地阔,心胸畅快,她笑嘻嘻看向在女官和宫女簇拥下挺着大肚子走过来的皇太子妃黄氏,拉了尚夫人,一起给黄氏请安。
黄氏微微一笑,自有宫中女官上前扶起了栀栀和尚夫人。
栀栀上前好奇地摸了摸黄氏的肚子:“大嫂,如今几个月了?”
黄氏还未答话,赵熙便轻快地走了过来,一把揽住栀栀:“栀栀,今晚和我一起睡吧,我们多聊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