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常月死而瞑目,她哪点惧怕又何足挂齿?
顾辞强迫自己的目光放在常月身上,咬着牙道,“徐老,你继续验尸吧。”
她依旧怕,可她要看着,看徐老是如何一步步为常月言明她死前的冤屈,这是为官者该有的觉悟,为民请命,她责无旁贷。
徐老好像笑了,但脸上依旧是僵硬的,瞎了的那只眼却突然有了光泽,他拿起一把小刀,挪到常月尸身的头部,动作熟练的开始为常月落发,随着一束束发丝的脱落,常月头皮渐渐显露出来。
顾辞望着,突然发现常月左脑处有一块翻露出来的白皮,她脑海轰的一下,徐老说,“大人且看。”
上官青潋轻轻推着顾辞上前一同查看。
常月尸身虽破损严重,但隐藏在左脑下,有一处不明显的白皮,纵容顾辞不会验尸,但还是一眼看出这是被钝器打伤的伤口,她哆嗦着,“这,这是?”
上官青潋按着她的肩膀,用动作回答她的猜想,顾辞喘着气,一动不动的看着那白嫩嫩的头皮,浑身血ye似要倒流。
“大人,不仅如此,常月尸身还被人动过手脚。”徐老说着去翻常月身上的白蛆,他浑然无怕意,平心静气道,“现下天气凉爽,尸身腐烂至此少则需要半月,但尸身现已起蛆,推算下来,常月至少已死去二十日。”
二十日?可常月是十天前失踪在后山被发现的时间线对不上!
“小民早前曾为尸身验明,尸身上有多处伤痕,皆是死前所制,”徐老将手按压在尸身平坦的腹部,“尸身腹硬,腹中有胎,大约两月,未成形。”
顾辞面色大白,望着面目全非的尸身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一时静默,上官青潋清朗的声音响起,半威半问,“既你知道尸身有多处蹊跷,为何又以自杀作为验尸结论?”
徐老并无半分惧色,浑浊的眼此刻闪着异常的光芒,而后突然跪地,大喊,“启禀大人,小民状告胧月镇何县令滥用私权,收受贿赂,枉顾死者,强压真相,还望大人为死者做主,替死者平冤,小民叩谢大人。”
徐老一头重重磕下,佝偻的身子缩成一团。
上官青潋和顾辞皆因这突如其来的扣头一时怔住,反应过来马上将徐老扶起,对望之时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同样的光芒。
正如徐老所言,为死者做主,替死者平冤!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写得好爽!应该是这个案件我都写得会挺爽!顺便要借这个案件牵扯出一件事来,不告诉你们!
☆、胧月百姓生事端
上官青潋为护尸身,派了两个衙差守着后堂,又和顾辞绕到衙门大厅去寻何县令,徐老的控诉在耳边回响,若他所说属实,何县令犯下这么多宗罪责,理当革职查办。
到大厅远远望去,何县令正坐着饮茶,十分悠哉的模样,似乎还不晓得大难临头,顾辞见他嘴边那两摞翘起的小胡子便觉难受,很想一把将那碍眼的胡子揪下来。
顾辞一笑,扬声道,“何县令好兴致。”
何县令一口茶没有咽下去,冷不丁让顾辞这一声吓得赶紧起身,讪讪笑道,“大人。”
顾辞并没有给他好脸色,但上官青潋却是面色如常,说,“常月的尸身暂搁置衙门,若是出了意外,本官唯你是问。”
“是是是,”何县令越发恭维,腰也连着低了许多。
衙门外突的传来喧闹声,声音听起来很大,该有一群人。
上官青潋皱着眉,还未等他发问,一个神色慌张的衙差急忙跑进来,大喊,“大人,出事了。”
“说。”何县令看了眼上官青潋和顾辞。
“镇里的人说,说是......”衙差很是为难,顿了顿,看向上官青潋,“说上官大人枉顾为官准则,强抢尸身,现在要来将常月的尸体领回去。”
顾辞岔道,“岂有此理!”
她就说常家那么干脆就将常月的尸身交给他们,原来是留这一手,天下王法自在,人多又如何,还真能让他们把尸身抢走了不成?
上官青潋面色微变,立马转头吩咐何县令,“派衙差将常月的尸身运出去。”
“晚了,大人,衙门所有的出口都让百姓堵死了,这会子运不出去了。”报信的衙差擦着脸上的喊,急促的说。
顾辞问,“何县令,县衙有无秘密通道?”
何县令摇摇头,本该慌乱的脸上现在却显得镇定了很多,“大人,这就是个小衙门,哪里能有秘密通道啊?”
顾辞忍着发火的冲动,这件事,少不了何县令从中作梗,等案子一结,非得把这狗官办了不成。
还没有想出个对策来,闹哄哄的声音越来越近,很快一群百姓就冲进了衙门,顾辞一看,黑压压的一群人,脸上都带着愤怒,有的手上还拿着棒子。
上官青潋眼疾手快把顾辞拉到身后护住,面不改色直视停止前进的百姓身上。
为首的一个大汉抬了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嗓音很大,“上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