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去安排。”野云没有再劝,抬脚迈了出去,望着犹自飞舞的雪花叹了一声:“又要变天了啊!”
古灵山已经被积雪覆盖的白了头。山脚下有个着红色锦袍的年轻男子,正立在风雪里翘首以待。
突然,远处传来了车马声,男子面上染了一抹笑,自言自语道:“这个叶老鬼,终究是来了。”
叶天机怕杜鹃受不了长途跋涉,特意雇了一辆马车送她来。
下了车,才看到杜鹃穿的是件半旧的绿纱千水裙,外面孤零零地罩着件素色织锦披风。男子瞅了瞅她,对着叶天机露出不以为然的笑:“你啊,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变通一下……”
叶天机顺着他的目光,也瞧到了杜鹃衣物的寒酸:“习武之人,最不需要讲究这些外在之物。”
“也不怕冻着人家姑娘?”男子挑了挑眉。
“习武之人哪里能惧怕饥寒。”叶天机对答如流。
“好好,多年不见,你倒是入世了不少。”男子歪着头把叶天机从头到脚打量个遍,才补了这么一句。
杜鹃看着二人废话连篇,忍不住插了一句:“喂……”
叶天机这才注意到她还孤零零地站着,对着她招手道:“过来,这是商长老,也是我的朋友。”
商长老撇了撇嘴:“有十几年不见的朋友么?”
叶天机苦笑了一声:“商兄明知我身不由己……”
商长老摆了摆手:“别给我提你那一摊破事……”
两人这才对视而笑:“别来无恙?”
“无恙无恙。”
杜鹃干巴巴地站着,忍不住嚎了一嗓子:“你俩够了没?”
商长老被这一嗓子吓得退后三步,对着叶天机伸出了大拇指:“叶老鬼你行啊,口味变了啊,这姑娘倒是个小辣椒。”
叶天机目光安抚了杜鹃一下,对着商长老摇摇头:“别乱说,这是小徒杜鹃。”
商长老会心一笑:“徒弟嘛,我懂。不就是用来金屋藏娇的嘛。”
杜鹃一时听得火起:“你这人真是的,废话多就算了,还这么擅长造谣,你爹娘知道吗?”
商长老哈哈笑道:“好,够个性!” 又对着叶天机道:“这丫头性子野,真要是栽在里面,可不要怪我见死不救啊!”
叶天机爽朗一笑:“规矩我都懂,不过既然敢放进去,我就确信她能出来。出不来,我就一把火烧了这座山。”
商长老抖了抖袖子上的雪,白了他一眼:“哼,怕你早就想毁了这座山吧。如今,可算是找到理由了,我说的是也不是?”
叶天机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有劳商兄费心。”
商长老斜着眼瞟了下杜鹃:“看她造化喽。真要是挂在里面,我只能以身谢罪了。”
叶天机笑道:“商兄一向是惜命的人。”
商长老把他拉到一边去,两人窃窃私语了半天,杜鹃只看到叶天机时而爽朗一笑,时而眉头紧皱。
片刻后,叶天机走了过来,帮杜鹃拢了拢披风:“照顾好自己,三年后我接你出来。”
杜鹃横了他一眼:“再过三年,我都可以嫁人了。”
叶天机愣了一下,随即回道:“我替你Cao着心呢。”
“Cao心又能怎样,总得让我过了眼,满意才行吧?”杜鹃不以为然。
“不用担心,不管怎样我都替你想办法。”叶天机安慰她。
“说得好像我多恨嫁似的。”杜鹃低声发了一句牢sao。
“不恨嫁,难道是舍不得我?”叶天机微笑着帮她检查好剑,不等杜鹃回应,又补了一句:“天色不早了,随商长老去吧。”
叶天机驾着马车,远去在漫天的飞雪里。
杜鹃怔怔地看了良久,才叹息着回了头。
“怎么,舍不得?”商长老调侃她。
“舍不得你个头!”杜鹃心里着实有些难受。好像是宿命,只要刚刚和一个人熟悉,紧接着就是分离。和小和尚是死别,和叶天机是生离。
从这一天,杜鹃成为古灵山第六百六十六个杀手。这个数字倒是蛮顺啊,杜鹃接到牌子忍不住笑了笑。
等到聚齐一千人,训练就要真正开始了。从把她送到山上,商长老就再也没有出现。有关系也不行啊,果真一切还是要靠自己。
杜鹃歪在石屋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一个猥琐的男子说闲话。
这男子名唤陈富贵,他也蛮奇怪众人都不理他,为什么这个白净的少女愿意和他说话。
杜鹃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这个鬼天气。”倒不是她口味奇特,实在是她宁愿同一眼看到底的猥琐男说话,也不愿和那些一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打交道。保不好,你正同他如胶似漆呢,人家背地里捅你一刀你就挂了。整天防备来防备去,着实太累。当然,说到底还是因为她懒。
“那你咋想起来到这鬼地方了?”陈富贵缩了缩脖子,问杜鹃。
“想不开呗。你呢?”杜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