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谈绘锦说了句“我早已料到”,接着问她事情的经过。
路悠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删掉不能说的,把能说的组织到一起,然后编了些莫须有的情节,开始从头到尾讲给谈绘锦听。
小锦说得对,每当她心情糟糕时,智商和逻辑就会上升一大截,原本大面积删除的故事,硬生生被她实中加虚,衔接的天衣无缝。
二十分钟过去了,路悠讲完了整件事,突然间觉得,之前闷在心中的那口气,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下子倾泻出去,原本积压在心头的难过,也倏地消失不见。
她对着发烫的电话,小声说道:“谢谢你,小锦。”
谢谢你能听我讲这么多。
谈绘锦听见她这句话,就知道她是想开了,她“嘁”了声,说道:“你想开了?想开了就好。这世上烦心事多着呢,能忘就忘,忘不掉就攒着,顺其自然,不是说了么,船到桥头自然直,再过不久,时间就给我们答案啦。”
路悠按掉屏幕,把手机放在裤子口袋中,夏天穿的裤子薄,手机隔着层布料,贴在腿上,灼的皮肤发烫。
她扭头看向肩膀处,确定没蹭上白色墙粉后,又打开图书室的门,走进去。
有些事决定不了,就如小锦说的一样,让时间给我们答案吧。
* * *
绿树成荫,灼日炎炎。
司徒坐在路悠旁边,趴在桌子上睡觉。方琪华正拿着一本不知什么题材的书,边看边做笔记,自从和方毅分手后,这人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学习上,路悠之前听她说过,她大三可能会作为交换生到英国学习。
至于邓曼,正拿着手机,噼里啪啦敲着屏幕,不用想也知道,她在和周进聊天。
路悠看着课本,睡意渐渐袭来。
午后的第一堂课,总是又困又乏。
她晃晃脑袋,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才上课三十分钟,离下课还有好久。
路悠从口袋中掏出一个东西,把它平放在课本上,仔细的看着。
东西还是百陌北寒假时替自己做的,很漂亮的戒指,象牙白的颜色,即使过了这么久的时间,颜色也没有丝毫变化。
路悠看着看着,突然从旁边伸出一只手,把它拿了过去,路悠转头,就看见司徒睁着朦胧的睡眼,拿着戒指左看右看。
“这是什么?”她嘟囔道。
路悠:“菩提戒指啊,还是你告诉我的啊。”
司徒恍然,伸出右手,拍拍脸颊:“睡懵了,没反应过来。”她把戒指打量了一个遍,啧啧称奇:“这就是你之前做的?比机器做的都要好。”
路悠含糊地点头,没否认她的话,否则,告诉她是百陌北做的,不知又要引来多少问题。
司徒下巴磕在桌子上,把书从中间摊开,戒指放在中间,压着嗓子说道:“不是说戒指放在书中,太阳一照,会出现心形吗,我试试。”
路悠也把脑袋凑过去:“真的?”
“当然!”司徒肯定道:“之前我的手机壁纸就是那样的。”说着,拍拍路悠肩膀:“往后边靠靠,别挡住光线。”
路悠听话的挪挪身子,还没再次把脑袋伸过去,司徒惊奇的声音在耳边想起来:“悠悠!你确定这是你做的?”
因为是上课时间,司徒不敢大声说话,可她实在是震惊,话音说出口,又细又尖,又压着嗓子,声音着实难听。
路悠不知道她看见了什么,她捂住左耳,想挡住司徒的声音,可惜没用,尖音挠的她头皮疼,她掏掏耳朵,应道:“是啊,不是我做的还能是谁做的?”
司徒往后靠,把前方的空间让给她,艳羡地说道:“你自己看吧。”
邓曼也从一旁凑过来:“发生了什么?谁的戒指啊这是?”
说着说着,突然哑了声音,过了半天才接了句:“我的天哪!”
路悠满是好奇,不知道她们俩看见了什么,她凑过脑袋:“怎么了?”
司徒推着邓曼的脑袋,把她拉到一边,指着书本:“你自己看。”
路悠看着她手指指着的方向,书页的中间,果真出现了一个心形,只是心形的上方,因为光线的照射,落下一行字样的Yin影。
她眯眼,终于看清了那是什么。
“不问陌路,自与你一路相随。”司徒小声念道。
接着小声嘀咕:“怎么做到的啊?”
邓曼盯着路悠,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咽下话语,她从身后戳戳司徒静雅,等司徒看过去,她伸出手指堵在唇上,示意司徒不要念了。
司徒懂了,默默闭上嘴,把戒指从她书本上拿下来,塞在路悠手里。
路悠的记忆还停在那段字上,直到司徒把她的手握上,她才回醒过来。
感受着手心处的异物感,路悠垂眸,心中万般滋味陈杂。
她趴在桌子上,把课本摊开,小心地把戒指放上,那串字体再次出现。
不问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