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问什么,百陌北紧紧她手:“我告诉他我当过两年兵,学过开船。”
他笑笑:“我没有那么傻。”说着话,又抚抚路悠被风吹散的头发。
路悠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说,冲他勉强扯扯嘴角,示意自己没事。
等上了船,才发现百陌北居然真的会开船,怪不得他前段时间买了很多关于航行方面的书籍。
也不知开了多久,只知道岸边早已看不见了,百陌北才停下船,走到路悠身旁。
路悠站在船边,看着海面荡起的波纹,总觉得一切都不真实。她把手上的东西递到百陌北手上,是一个盒子,盒子被布盖住,四四方方的,很不起眼。
百陌北把盒子上盖着的布掀开,露出里面的骨灰盒。
“我不想找块墓地就埋了,等我变成一捧灰,就把它洒在海里吧,海那么大,我想去哪就去哪。”百潇潇拉着路悠的手,笑的和以前一样明艳。
路悠抹了把脸,手心里shishi的,她分不清是自己的泪还是沾上的血。
她握着百潇潇的手,答应的话卡在嗓子眼里,怎么都说不出来。等发出声音了,却变成了抑制不住的哭声。
百陌北把骨灰洒在海里,风一吹,就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了。
他抱着路悠,路悠趴在她怀里埋头痛哭,海风的声音遮盖了哭声,就像百潇潇,那么一个大活人,突然不见了,除了他们,还有几个人能记得?
太阳照升照落,世界也还照旧。
独独少了个叫百潇潇的人。
“我要是跑得快点就好了。”路悠嗓子哑的厉害,勉强发出点声音。
百陌北盯着远处,忽然觉得胸口处钝疼,怎么都停不了。他转回视线,看着路悠,只是亲亲她头顶,没有说话。
跑得快点又能如何,跑得快点,百潇潇会好好活着,可是,如果你不在了,救了我又有什么意义?
回到岸上后,路悠和百陌北并没有回临市,而是在当地找了家旅馆住下。
路悠躺在双人床上,整晚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她看见百潇潇站在海上,旁边围着只海豚,和她说谢谢,她想让她不用谢,想告诉她,该谢的人是她,可是,嗓子里像是堵了团棉花,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悠悠,悠悠。”
耳边传来声音,路悠勉强睁开眼,眼前模糊一片。
百陌北替她擦干眼泪,见她表情沉痛,他伸手抱紧她,说道:“一切都会好的。”
一切都会好的吗?路悠眼泪又不自觉流了下来。
她张了张口,说道:“我梦见潇潇了,她跟我说谢谢,”她顿了顿:“我想和她说,该谢的应该是我,可是我说不出话,她就走了。”
走了,连看都不看她,再也不回来了。
她这辈子都见不到她了。
* * *
等,两人回到临市时,正好是半夜,百陌北躺在路悠旁边,一直到她睡着,他把她揽在他腰间的手拿下来,轻声下楼。
看着手机上的未接来电,百陌北倚在窗边,看着外面,按下通话键。
“百陌北?”路诤言的声音传来,隔着电话,能听见浓浓的睡意。
“嗯,我们已经回来了。”
电话那头,路诤言沉默良久,最后,才压着嗓子问道:“路悠,有没有好点?”
“她已经好多了,你不用担心。”
百陌北关上窗,夜风有点大。
两人聊了一会,忽然,路诤言像是想到什么,问道:“你有没有把那个东西也扔了?声音隔着手机,不像之前那么苦涩,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百陌北摸摸胸口,想到那块石头,回道:“扔了。”
放在特制的盒子里,永远沉在海底。
北岸当时并不是捡了一块石头,而是捡了两块,一块大的,一块小的。大的那块做了他的心脏,小的那块,则成了毁掉他的工具。
那天在树林中,瞥见了北岸,便追了过去,只是没想到,接近北岸时,那块小石头居然会制约着他,令他会动弹不得,像是僵住了一样,只能站在那,动都不能动。
好在,现在连唯一制约他的东西都不存在了。
* * *
假期的最后一段时间,路悠都呆在家里,不愿意出门,百陌北也寸步不离的陪着她。
临近开学时,一天晚上,路悠突然对着百陌北说道:“我们去看看他吧。”
百陌北知道她说的是北岸,他点点头,表示答应了。
隔了一天,路悠和百陌北一大早起床,吃过早饭后,两人收拾好东西,叫了辆车,报上地址后,坐了近两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眼前的建筑物占地面积不大,房屋普遍偏低,门口处由上到下写着“第四人民医院”几个大字。
百陌北把钱递给司机,司机找零时,没按耐住好奇心,伸头问道:“小伙子,你们两个来这里干什么?这里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