毯子上一块儿花纹出神。
四人的nai妈和教养嬷嬷,都站在两边,瞅着几个小主人。
“老祖宗,”贾琏见到这幅温馨的画面,忙快走了几步,脸上带笑。
贾母见贾琏一天没回来,怕有什么意外,担心了一晚上,直到见了贾琏,才放下心。只是脸却故意板着问:“怎么,在外玩儿疯了一天,终于知道回来了?终于想起老太太了?”
贾琏眨眨眼。
“孙绍祖好看吗?”贾母不等贾琏答话,拉着脸,教训道,“你知不知道孙家并不是和善人家?”
哦,贾琏听了这句明白过来,原来贾母担心孙家的人暗算他。
“哎呀,”贾琏虽然被贾母指责了,可心里高兴,“老太太放心,我带了那么多人,街上又有那么多的兵丁,谁敢把我怎么样呢。”绕过宝玉他们,贾琏来到贾母身边顺势坐下,举着手里的包裹,又笑道,“孙儿来得晚,并不是一直在法场,而是买东西去了。”
说着,打开包裹,把买到的泥人儿、竹筒、口哨、小孩子的大头鞋等都一件一件拿出来摆在地毯上。
探春只对拆算盘感兴趣,惜春专心致志啃自己的小手;只有宝玉,见了这些,好似见了宝,只是又舍不得扔那朵花儿,就一手擎着花,一边扭着小屁股爬到那几个小玩意儿旁边,看看这个,摸摸那个,欢喜地不得了。
一旁的迎春抬抬头,又低下,继续看毯子上的花纹。
贾母本来就不是真的生气,又见贾琏带了这么多东西来,可见是想着兄弟姐妹们的,心里更加高兴,脸色由Yin转晴,乐呵呵笑不拢口,连夸贾琏有心,爱护弟妹,“家和万事兴”。
贾琏自然随着老太太的话音奉承了几句。几个孩子还小,正享受童年的时候,大人们有什么不对付也牵连不到他们。
又瞥见一旁的迎春,拿出一本棋谱,递给她,“我看你平日里爱下个棋,这棋谱正合你用。”
又叫来琉璃,从她手中的包裹里拿出一张打磨地光滑如镜的棋盘和入手温润的棋子,“这些你先拿着用,等将来二哥哥遇到好的了,再买给你。”又看向一旁昏昏欲睡的迎春的nai妈,思索着找个什么理由,打发了她才好。这nai妈现今已经开始拿着迎春的东西去赌了。
迎春手指扣着地毯,久久不抬头。她在家里就是个隐形人,谁会专门想起她、给她带礼物来?一定是二哥哥给错了人。又偷偷瞄一眼棋盘,烛光下,那棋盘清晰地映照着人影,可见是个好的。可再好也不是她的。
贾琏举着棋盘等了半天,见迎春就是不伸手,只得无奈地再次问道:“二妹妹难道不喜欢?”
这是他专门到卖棋盘的店铺挑的,好不好的,没看出来,只是银子倒是用的不少,棋盘连棋子,总共花了他三十两,一个家庭一年的收入。又觉得打磨地挺光滑,不下棋能当镜子用,就买了来。嗯,他就是这么实用主义。
迎春听到“二妹妹”三字,诧异抬头,圆睁着眼,不敢置信地盯着贾琏,这棋盘真的是送给她的?
贾琏见到她的表情,心里微酸,原著说她是个二木头,“懦小姐”,针扎不吭一声。可都是人生父母养的,都是一样的主子小姐,又不是傻子,如果不是没人做主,谁愿意被个奴才欺压到头上?
来了这里之后,贾琏曾细心打听过,迎春一开始遇到事儿,也是知道找人告状的。可惜,邢夫人只知捞钱,并不管,还怨迎春多事;王夫人不上心,敷衍两句也就完了;贾母年纪大不愿Cao心,交给王夫人管,王夫人...唉,恶性循环。
迎春虽然是贾府的血脉,虽然有爹,却像是个没人要的孤儿,在贾府这艘大船中,只能以自己幼小的身躯抵抗海浪带给这艘船的风浪。
几次碰了一鼻子灰之后,迎春终于认清了形势,再遇到不平事儿,一声不吭,都憋在心里。正如邢夫人所说,“你是东边的人,住在那里,本就不是他们家正经小姐,他们家下人不服管教也是有的,”又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得过且过吧”。
就这样,迎春的心慢慢变得木了,不知道疼,不知道伤,也不知道喊,任由下人拿捏。
贾琏瞧着迎春微红的眼圈儿,一叹,说道,“这是专门给你买的,拿着吧,别人想要,再给他们买。这个你收着。”
迎春忙低了头,手指紧紧扣住地毯,手背上青筋毕露。专门...给她买的?眼圈儿更红,鼻子一酸,一滴泪顺着眼角滑下。又知道贾母素来不喜看人哭,忙吸吸鼻子,装作迷了眼的样子揉着眼睛。
“二妹妹以后要是缺什么,来找我,”贾琏起身走到迎春身边,把棋盘放到她面前,看着她脑袋后边的头发说道,“我毕竟是个男人,常出门,想买什么,也便宜。”
和对待柳湘莲时的态度一样,对于家里这几个女孩子的命运,能改全都改了。迎春的下场也着实叫人惋惜。
贾母见贾琏关心迎春,很高兴,点头道:“对,你以后有什么,你婶子和你嫂子想不到的地方,你尽管去找你二哥哥,叫他帮你办去。趁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