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辜负圣恩”之类的话,就叫贾琏离开,也是一看见他就心烦的意思,并没有一句安慰的话。
贾琏站在书房院子门口,望着树上的梅花发呆,花是好话,落英缤纷,但是他却高兴不起来。
此时,贾母倒是派人来找。
贾琏跟着丫鬟来在贾母正房,贾母倒是神色如常,坐在榻上,拍拍身边的空位,热络地招手叫贾琏坐过去后,抚着他的手,安慰道:“你的脾气我最知道,看不得人受苦,心里有话也憋不住。现在既然已经这样了,就不要多想,大不了,过几年等陛下忘了这件事儿,咱们家用用力,再给你谋一个外放的职位就好了。你也不要总把这件事儿放在心上,凡事啊,还是要多向前看。”
贾母说完这些,又转头望着贾府祠堂的方向,说道:“当年你爷爷在时,也起起落落好几次,我跟着也是一会儿上一会儿下,早就已经习惯了。你爹和你叔叔那儿,你都不要担心,万事有我呢。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
贾琏见贾母费心费力地开解他,依然和以前一样关心他,鼻子微酸。全家都指责他行为冒失的情况下,贾母能如此做,实在难能可贵。
“老祖宗,我都知道,我心里明白着呢。”
贾琏看着贾母隐隐担忧的神色,很想把实情和盘托出,不叫这位真心实意地担忧着他的老人家担心,但又不敢。若是传出去耽误了剿匪,或者匪徒们听到风声躲起来,军队无功而返,那他需要出一大笔钱。
钱的数额巨大,以他现今的身家,把他卖了,他也给不起,到时说不得还得出贾府的钱。
没了官职已经叫贾赦贾政死了亲爹一样的脸色,如果再听说要出钱,贾琏觉得,他们俩一定会同时拿菜刀追杀他。
还是先忍一忍吧。反正直隶离这里也不远,一来一回四五天足够了。那时候,真假自明。
和贾母说了几句话,贾琏告辞离开,和以往一样,去了书房,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但与以往不一样的是,书房内已经有了人。
王熙凤带着平儿顺儿在给贾琏整理房间,侯松曾凡站在一旁,并不敢擅离,但也不敢撵王熙凤走。当然,王熙凤也撵不走他们两个。
和原著中不同,贾琏的小厮王熙凤并不敢惹。至于王熙凤的小厮,只要他们不干违反乱纪的事儿,贾琏并不管。
但贾琏交给侯松和曾凡一个任务,盯着王熙凤的小厮,他们若是有异动,立即来报。
而且书房这种放着他名帖的地方,无论是王熙凤还是她的丫鬟,只要她们来,就必须不错眼看着,不叫她们乱拿。
若是外面传言王熙凤打着他的名号干了什么事儿,也必须尽快告诉他。
对于这些命令,这三年的时间,侯松曾凡执行的很好。
王熙凤试探过一次之后,见贾琏态度异常强硬,寸步不让,聪明的不再探查贾琏的底线,轻易不会派人到书房这边来。
这一次,倒是有些异常。
“这是什么意思?”贾琏望着整整齐齐的书桌,随手拿起一本书翻了翻,问道。
他和王熙凤,三年的时间,早已将前怨放下。但两人也仅仅是普通朋友的关系,还没有到生死相许的地步。
王熙凤见贾琏来了,忙转身笑了一笑,本想宽慰贾琏几句,见贾琏脸上并未有悲伤失意的神色,倒是诧异了,问道:“二爷,难道不伤心?”
户部的事儿她也听说了。
她听说后,怕他伤心,第一件事儿就是来到书房,借给贾琏安排布置的机会宽慰他。谁知道,贾琏竟然不伤心?
“伤心?”这次倒是换贾琏惊奇了,“我为什么要伤心?哦,你说户部那事儿啊,”扔下手里的书,贾琏来到书桌后边,一边拉开抽屉检查名帖是否少了,一边对王熙凤说,“咱们这样人家,没有官职还能把我饿死么?”
其实原著中的王熙凤只关注贾琏有没有和别的女人厮混,并不关注贾琏的事业发展。
或许是因为贾琏文武不成,王熙凤知道劝也没用。也或许是因为贾琏有爵位继承,不用科举或者进入军中,依然不愁吃穿。
无论是哪种,貌似原著中的王熙凤都没说过叫贾琏读书的话。
“这话对。”王熙凤忽然一拍手,倒是吓得贾琏手一哆嗦,但平复下来后,继续翻检名帖。
王熙凤对于贾琏的不信任显然很受伤,但又无可奈何,就如同秦可卿说过的话,“手上划一道口子,还需要三五个月才能完全长好,更何况心上的口子呢?”
可三年时间,她对他尽心尽力,即使有再大的怨气,也该放下了吧?
王熙凤摸着自己的肚子,听说秦可卿已经怀孕了,而她,轻叹一声,一个人也生不出孩子来啊。
贾琏对她始终是不冷不热,以前是读书,现今是公事。两人虽然是夫妻,但是却和陌生人一样,冷淡得很。
贾琏数了数名帖,没有少,又抬头看王熙凤,一向坚强的她眼圈儿微红,只是努力眨着眼,不叫眼泪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