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淡淡地说:“保密条例你都忘了?”
她缩了缩脖子,不再多问,心想着反正就快过年了,春节再回来就是了。
一个礼拜过得很快,回北京那天,是个工作日,她没要家里人送,自己去了机场。
“妈妈你不用送了,外面太冷了,你就和囡囡在家吧!”
“行,到了记得来电话。”
下午四点的机票,她吃了午饭出门,路上一点也不堵车,司机开着车很快将她送到了禄口机场。
值机,托运,安检。
进了候机厅时间还早,她买了杯热饮,坐在VIP休息室里翻看方案。
临近过年,机场人很多,休息室里几近满座。她抬手看着手表,怕天气原因航班出现变化。
广播叮咚一声,播放了一则通知。
“请乘坐XXX航班前往深圳的……您乘坐的航班的马上就要起飞了,请您前往38号登机口办理登机。”
广播又重复了一遍。
齐雨潇傻愣在那里,只觉从头冷到脚。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地想要再听一遍,但广播已经结束。
身后有个男人起身,拉着行李,从她身旁向休息室的门口走去。
她近乎本能地被吸引住,看着那个又熟悉又陌生的背影一点点地走出休息室的大门,消失在转角处。看着他离开,齐雨潇什么都来不及想,连忙起身,像疯了一样拨开眼前的人,朝那个背影追去。
“等等!等一下!”好不容易离他越来越近,她忍不住出声阻拦他。
黑西装的男人转过身来,神情疑惑:“叫我?”
是一张陌生的脸。
她眨眼眼,像是仍在梦里,直到对面的男人有些不耐烦地出声催促,她才像虚脱一般,整个人泄了气,摇了摇头:“抱歉,我认错人了。”
陌生的男人古怪地看了她几眼,忽然有些嘲讽地笑了:“齐经理?”
原来是认识的人?
齐雨潇还是很茫然,但脸上已迅速挂起了制式的微笑,她伸手暗暗掐了自己一把,眼睛才对上焦。
的确是熟人。
是福海的陈业。
陈业吊着眼,有些玩味儿地上下打量她:“你怎么在这里?”
她笑了笑:“我是南京人,刚回家探亲,您是过来公干?”
陈业唔了一声,有些不耐地说:“那行,下次再见。”
她没有责怪陈业的唐突,反倒巴不得他早点走。就算是再有职业素养,此刻她也没心情应付外人。
齐雨潇站在原地目送陈业离开,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人来人往之中。说不上方才心里是什么滋味,又期待那个背影如她所想,可又害怕再次见到故人。
她深深吸了口气,转身往回走去。
一双男士皮鞋,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她一怔,无意识地抬起眼往上看,是黑色西裤,皮带,衬衫……眼神停留在男子的领带上,是很特别的三一结。
齐雨潇唯一会打的领结,就是三一结。
曾经叶城也让她学过如何打领带,为此他们还小小地闹过不愉快。当着Sales的面,她当时坚持说自己只会红领巾的系法。其实不是的,她会打领带,甚至能够快速打出一个繁复工整的三一结。
可那时候,心里面藏着不足为外人道的小秘密,因为三角形是最稳定的图案,所以她只想要用这种方式拴住喜欢的人。
齐雨潇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视线渐渐模糊起来,她忍了又忍,终于狠下心抬眼去看那个男人的脸——
☆、第 81 章
隔着人来人往,隔着岁月无声,在世事的两端,再回首,他与她不过是造化弄人,有缘无分。
如果我们再相见,事隔经年。
我将以何贺你,以眼泪,以沉默。
齐雨潇望着段非言,怔怔自语:"你瘦了。"
齐雨潇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他,更没想到是在这样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她用力眨了眨眼,生生逼退了眼泪,才将他看清。
段非言明显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竟然浅浅地笑了,说:“你倒是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美。”
有的时候,记忆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明明本该是刻骨铭心般的深刻,但我们却很难将当时当日的情景描绘出来。
而那一日,是她这一生都不愿去回忆的一段。
无数次,她努力地回想,但仍然想不起来当那些伤筋动骨的话语,说出口之时,段非言是什么样的神情,是错愕还是愤怒?
她也想不起来,那漫长的一日,她是如何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的太阳一点一点的落下,整个世界坠入无尽的黑暗。
仿佛全部的记忆都被人偷走了,妥帖地安放在心底的玻璃盒中。她眼睁睁的看着,却永远无法触碰。
直到再次见到他,她才终于拿回了曾经的钥匙。回忆似山洪,冲破阻拦,汹涌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