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她背负得太多,多到她的生命,已经不仅仅是她的了。
“萧嵘。”坐在崖畔的女孩子仰起脸,眼眶通红,目光却格外犀利。“打昏我。”
萧嵘一怔。
“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会从这里跳下去。”荆长宁用力地看着萧嵘。
“好……”
手掌并起,一个起落。
萧嵘揽住那昏过去的女子,揉在怀里抱起。
他知道,她说出这样的话,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毅力。
这是她第一次,选择逃避……
她要昏过去。
萧嵘看了眼千水崖,崖间的云翻滚起落。
“是啊,你们这是在欺负她。”
欺负她不能。
将所有的期望压在她的肩头,要她,活下去……
……
世态便如翻覆雨。
在不远处的山头,易禾望着自己掌心的弓弩。
火树银花……
所谓得之可得天下,璃君当初所言,倒也不仅仅是戏言。
他看了眼远方的千水崖。
他回来了……
他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要除去墨凉。
丹王被刺之事,游说连横之事,再加上落峡,墨凉已经与她为敌。
他要墨凉死,只有墨凉死了,才能真正对她好。
他不在乎得失,甚至不在乎对错。就像当初在文国,他对南宫落月所言……我只要知道有人想对付她,这于我而言便够了,至于那人是谁,我并不在乎。只要他敢挡她的路,我杀了他便是。
当初,他说的是丹雪,如今,他说的是墨凉。
从当初圣隐子对他提到墨凉那一番话的时候,他就决定了,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要杀了墨凉。
从离开蛮荒,他已经暗中跟着墨凉很久了,而这一次,他终于成功了。
恍惚间,他像是当初南宫落月听见他一番话后的回答。
……疯子。
他的确是疯子。
……
或许没有人知道,在这一天,在千山之中,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另一个人。
圣隐子望着易禾射出一道箭,望着墨凉落入山崖,然后露出一抹笑。
“终于……解决了啊。”
花白的胡子在山风之中摇摇晃晃,此刻的他,除了面上的笑意,眼眸之中竟是沉淀着死寂。
他了解易禾,所以当初他才会对易禾说出那样一番话。他知道,从那一刻起,易禾便会对墨凉生出杀心。
长宁的谋略是他教的,论起玩弄人心,他才是这世间立于最巅峰的人。
要怪也得怪墨凉所做的一切太过隐蔽,丹王未死还未落到明面上,但无论是当初游说文王,还是后来在落峡之中他亲口说出的那番话,皆是彻彻底底与荆长宁为敌的面目。
只需要妥善牵引,以易禾的心志,定然会找到一切机会杀了这个对荆长宁有威胁的人。
哪怕墨凉是荆长宁的亲生哥哥。
而墨凉死了,当年的那一切长宁就再也不会知道……
☆、第333章 悠悠醒转时
时间就这样静悄悄的,仿佛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长河以东。
丹雪怔怔地望着面前的丹风灭。
“父王!”
她飞快地跑过去,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涌上心头,喜极而泣。
丹风灭揉了揉怀里的丹雪:“雪儿,如今是丹王了,雪儿长大了。”
丹雪抽噎着,语不成句。
“父王……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父王了……父王你不知道,雪儿这些日子过得有多苦……”
丹风灭沉默片刻。
“每个孩子,都要长大。”他目光温温地落在自己的女儿身上,“虽然过程会很辛苦,但长大之后就什么都不怕了。”
丹雪撇着唇笑了笑。
“雪儿不管其他的,雪儿只知道,父王还活着,这就够了。”
……
“这一次,可以真正释然了。”羽溪生望着前方相拥的一对父女。“有些事,慢慢看,总会明白一切的。”
语落,又有些伤感。
“也不知二弟如今怎样了……”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一声唤。
“大哥!”
羽溪生怔怔转过头去,只见羽眠安静地望着他。
长风卷起长河里的浪,白浪绽如雪。
那少年缺了右臂,月白衣衫之上满是斑斑血迹。
他一步步地走过来,步履蹒跚,却坚定不移。
……
营帐外,南宫落月望着地面上只动了一点点的饭菜和水,一时默然。
这六天来,送来的饭菜荆长宁都在吃,只是吃得很少,这些饭菜和水能维持的只是她的生命。
千水崖的事已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