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光是我们几人,依然忙活不过来,我的意思是请两人帮忙,给些工钱,我们也轻松些。”黄菁菁摩挲着手心的老茧,视线在众人脸上逡巡片刻,随后落到眉目端庄的刘氏身上。
注意到她的目光,刘氏打了个激灵,忽然紧张起来,“娘......”
“你娘家没有啥消息来?”刘老头欠的债秋天就要还,上回打一架后就没那边的消息了,她看不上刘老头卖女还债的歹毒,那种人死了最好,下辈子投胎做个女人,让他尝尝那种滋味,她之所以问这话,是有她自己的用意。
比起刘慧梅娘家和范翠翠娘家那两位自私狠毒的亲家,韦氏太过软弱值得人同情了,年轻时约束不住刘老头,后来刘老头改好了,她仍然没有说话的份儿,照理说母亲和女儿亲近,但频频露面的只有刘老头,刘氏的性子就是随了她娘,一辈子任由别人搓捏揉扁,立不起来。
刘氏眸色暗了暗,忽然想起什么,浑身绷得直直的,眼里闪过惊恐之色,缓缓低下了头,“没。”
听说家里卖了一亩田一亩地,大哥二哥闹着分家,被她爹拦下了,威胁说要分家就从他尸体上踏过去,一家人凑一起,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刘冲来找过她一回,想借点粮食回去,刘氏怕黄菁菁不高兴,没答应,哭着把人送走了。
因着没给刘冲粮食,她便没和黄菁菁说,这会儿听黄菁菁问起,心虚得厉害。
黄菁菁是何眼光,怎会看不出她有所躲避,脸冷了下来,“你娘家人找你要钱了?”
分了家,照理说她不该过问太多,但刘氏软诺诺的性子,由不得她不问,手里那点钱,给刘老头塞牙缝都不够,而且刘老头那种人,不值得刘氏同情,所有的父女情分,在刘老头要卖掉她的时候就断了。
卖出嫁女,刘老头心肠可真够黑的。
刘氏面色一紧,心虚的点了点头,急忙解释,“来的是冲子,他说家里揭不开锅了让我想想法子......我......我没答应......”
黄菁菁不知还有这事儿,不由得蹙起了眉头,刘冲比桩子大些,性子没长歪,很机灵的一个人,当日若不是他来家里喊人,刘氏只怕就被刘老头卖了,黄菁菁不知刘氏对刘冲说了什么,但以刘冲的心性估计是背着家里人来的,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可怜了那孩子。
刘氏不明白黄菁菁用意,想到娘家的烂摊子事儿,她垂着头,鼻子酸涩得厉害,黄菁菁略有不耐,“成了,你回趟娘家,和你娘说,把你大哥二哥唤来帮忙,一天给三文工钱,就当你帮衬家里的了,你把话和你娘说清楚,人要来就来,不来就算了,只要你大哥二哥,多了不要。”
缺少人手,去村里找人不是不行,但想到刘氏和老三的性子,不想方设法让二人立起来,往后挣再多钱都没用,老三有老二看着可以慢慢来,刘氏则不同,娘家人就是个巨大的坑,多少钱都填不满,眼下风平浪静,没准就成了定时炸弹,防止刘氏娘忽然上门要钱或是做其他,主动帮衬防患于未然才是好的。
而且,她还有另一层意思,栓子要去学堂了,刘氏的举动传出去,对栓子名声有好处。
夫子注重品行,有这份名声,栓子的入学堂的胜算大些,纵然她是为了自家,但对刘家来说是百利无一害,他们互惠互利罢了。
刘氏后知后觉的应下,将鼻中不适吸了回去,指着外边,吞吞吐吐道,“我现在就回去吗?”
“对,现在就去,叫老三和你一起,把话说清楚了,之后若刘家贪得无厌闹出什么事,你知道我的性子。”黄菁菁抬着眉,锋利的眯了眯眼,警告之意甚重。
周士仁缩着脖子,听不懂黄菁菁话里的意思,上次的事情后他哪还敢去刘家,刘老头非剥了他一层皮不可,又或者挖坑等着自己,他不是自投罗网吗,为难的看着黄菁菁,悻悻道,“娘,大舅哥二舅哥过来会不会不太好,栓子他外公......不好处......”
“怎么不好处了,给他儿子钱他还不要呢,卖了田地手头富裕了是不是,让老三媳妇和她娘说,你在边上听着。”黄菁菁瞪着眼,怒目而视,“还不赶紧走,栓子他舅舅要来就来,不来就算了,花钱还怕找不着人?”
周士仁不敢耽误,推着刘氏出去了,到门口,只听他娘又说把刘冲一块带过来,周士仁答了声,一路上心里直打鼓,问刘氏,“你说娘怎么想到大舅哥他们了?”
他以为大家不往来,断了走动了呢。
刘氏起初以为黄菁菁是秋后算账,心里怕得厉害,这会儿渐渐有些明白,黄菁菁是想帮衬她娘家,让她和周士仁出面,是让刘家人记着她们的好,想到刘冲来找自己骨瘦如柴的模样,她忍不住哭了起来。
“别哭了,上回若不是冲子给咱娘报信,咱一家子怕就是散了,我怀里兜着钱,待会偷偷给冲子几个。”如今家里境况好些了,周士仁不是吝啬的主儿,相反,他的心比谁都软。
刘氏擦擦泪,“不了,娘会不高兴的。”
“不会,咱娘心里明白着呢,她就是嘴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