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黄菁菁,黄菁菁在前边扫,她们便在后边捡,两人笑容恬淡,眼神明亮,得来一阵称赞,穷苦些的人家,五六岁就要帮着干活,桃花没什么,梨花就有些小了,但梨花不觉得枯燥,捡了树叶,高高兴兴的扔进背篓,憨态可掬,别提多懂事了。
树林人多,少不得问起栓子,黄菁菁轻描淡写道,“去学堂了。”
完全不想多说。
剪短的四个字,叫不少人艳羡,说起自家的糟心事,一脸哀怨,家里孩子多,难免会偏心,周家眼下只栓子一个男孩子,送去学堂无人说什么,搁其他人家却是不行,念书就是个烧钱的事儿,把这个孙子送去而不送另一个孙子,少不得落下厚此薄彼的名声,都是老实的庄稼人,吃饱饭尚且不错了,哪有闲钱交束脩。
想着日子红红火火的周家,大家不嫉妒是假的,她们去周家串过门,家里生意不错,忙的时候一天三四拨人,不知挣了多少钱了,听说老花要落户稻水村,准备起屋子,钱周家出。想到这,便有人问起这事儿的真假,黄菁菁脸上的神色淡淡的,“他说稻水村山清水秀,民风淳朴,能在村里定下也好,今早抱着米久找地基去了。”
稻水村住着很多户人家,村里的房屋沿着条宽敞的路错落有致的两侧分布,中间有许多小路的岔口,通往不同的人家,老花嫌弃村里人多嘈杂,说要找块安静点的地,黄菁菁提醒他别走远了,离得远,往后他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要人照顾不方便。
远亲不如近邻,住得近凡事好照应。
把树叶赶到一起,装了半背篓,孙家院子的门开了,孙婆子无Jing打采的背着背篓出门,见到黄菁菁,愣了愣,想退回去。
黄菁菁视线扫过她,斜放着背篓,把地上的树叶全赶进背篓,对孙婆子视而不见,孙婆子偷菜地的菜,最后还了几斤麦子回来,听秦氏说,孙婆子到处抱怨她做事不留情面,她懒得质问孙婆子。
周士武做席面不叫孙达了,和孙家往来少了很多,孙婆子也只敢躲在背后嘀咕几句,这点,她还不如马婆子有胆识呢。
“四娘。”孙婆子硬着头皮喊了声,“扫落叶呢,听说你家挣钱了,都是邻里,往后可要拉衬一把啊。”
孙婆子的声音很干,说完这句,便拉上门去山里了,周家和赵家是干亲家,大事小事都叫着赵二两,哪还会亲热她们,孙婆子气黄菁菁小心眼,芝麻大点事闹得人尽皆知,弄得以前玩得好的人对她退避三舍,说是田地庄稼被偷,问是不是她不小心顺走的,追根究底,不就是怀疑自己是小偷吗?
连带着家里所有人对她都不太满意,她算是被人孤立了,说的话都没人听了。
黄菁菁扫了树叶,叫着桃花梨花去了山里,山里人更多,左一堆树叶右一堆树叶,黄菁菁往里走得远,出来时,背着整整一背篓树叶,树叶看着多,但松松散散的,当起火柴,三四日就烧完了,下山时,经过坟头,周围的杂草被割得干干净净,露出新鲜的干净的泥来,像是有人刻意清扫过似的,干干净净,自打周士武主动割过一回草后,他便时时记着,草过脚踝就给割干净了,说让她在哪儿都能看见。
“娘......”不远处的小路上,周士武边割猪草边走来,深邃的眉间萦绕着淡淡喜色,“我问过牛叔了,他说明日得空,过来给您打棺材。”
木材晒了一个夏季,干得差不多了,今个儿没事,他先除了坟头的草,突然想起还有这件事,他娘把棺材看得重,他哪能不放在心上。
黄菁菁点了点头,他走了一圈,背篓的猪草不多,秋季草木凋零,往后猪草会越来越少,全靠地里的红薯藤了,待红薯藤干枯,便只有想其他法子了。
周士武放下后背的背篓,和黄菁菁换了换,忽的说起一件事来,“娘,我让牛叔看个日子,他说不记得有这件事,您是不是记岔了?”
黄菁菁面露茫然之色,周士武放开打结的绳子,看着山坡的坟地道,“您不记得了,您说挑个好日子,叫我们几兄弟一块拜祭,改改坟地的风水,您忘记了?”
他和牛叔说的时候,牛叔也没想起来,回忆许久笃定说自己没说过那番话,坟地的风水算不得好,却也不坏,想来不会怎样。
黄菁菁背对着周士武,面色僵了僵,慢慢挽着肩头的绳子,背篓绳子长,周士武背着合适,她背着有些掉了,状似不解道,“是吗?不是他说的,那我听谁说的?”
她借故拍了拍头,“瞧我这记性,也不知打哪儿听来的说法了,我啊想明白了,只要你们出息比什么都强,我死了也没啥放不下的。”
“娘。”周士武急忙呸了两句,“娘,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等大哥回来,我们三兄弟过来祭拜就是了,下回赶集我把祭拜的香蜡备好。”
黄菁菁眼眸如水,脸上闪过欣慰之色,“你有这份心就对了,你大哥在镇上,一年难得回来,祭拜的事儿往后缓缓,我叫你找泥土匠的事情怎么样了?”
周士武拿着镰刀,手弄了许多草浆,便没搀扶黄菁菁,而是走在她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