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rou模糊的尸身之间阵阵哀嚎;我去过魔界,在凌子煊的脸上我却并没有看见那份意料之中的志得意满,有的,只是化不开的落寞;我也去过我们初见时的迷影森林,青松苍翠河流如故,唯有佳人已不见······
自那时起,我每次与凌子煊相遇都少不得要打一架,他并不知道我是他的亲哥哥,他只知道我是天君为她选的未婚夫,他容不得我与他争他爱的人,我亦容不得他曾经置她于险境而不顾。
我们都想找到她,却又都怕让对方抢先一步;我们都想找到她,却又都怕她想起从前的事。他怕她会对他怨怼一生,我怕她爱的依然不是我。
就在她失踪二十年之后,她突然回来了。据说,她是从穷奇的腹内破体而出的,那漫长的二十年时光,她竟然一直呆在穷奇的体内!她杀不了它,也出不来,穷奇那些年一直暴躁不安,原来并不是因为孤单,而是因为它的肚子里装着一个一直想杀它的人。
她私取仙界至宝——一念草,并且将它送给了魔界之人,纵然她死里逃生,却逃不过天宫对她的惩罚。我赶回天宫的时候,她已经被天后拘了起来,不许任何人探视,只等一月后罚下人间历劫。
我救不了她,却还是忍不住躲在暗处悄悄地看了她一眼。她玉容依旧却更显苍白,红裙依旧却少了几分洒脱,倔强不改却添了几许清冷,神采不改却难免有些憔悴。那惨无人道的二十年,我不知道她是怎样过来的。
命运蹉跎,我们已经错过了太久,哪怕我早已倾心于她,然而她却从不知道她的世界里有我。我不想再与她错过,既然她要去人间历劫,那么,我便决定去人间陪她那一生一世!
司命星君将她那一世的命格写的很苦,而我费尽了心思才求来人间与她相逢的那一世,没有命定的姻缘,亦没有郎情妾意两情缱绻,我只想于兵荒马乱之中,伴她青灯照壁的晨昏,于那缥缈红尘里,等她一个为我的转身。
然而,在那场历劫中,我到底没有等到她的今生,她却在临死前许了我一个来世。她不知道,我们没有来世。我们皆非凡人,没有那无休止的轮回往世,我们只有一生,漫长而寂寞的一生,她爱,或不爱我,都无法再重新来过的一生。
历劫之后,天后仍然不肯放过她,她还需再受九九八十一道雷刑,才能结束惩罚返回蓬莱。她先是渡了我三千年的灵力,后又力战四大凶兽,在穷奇体内挣扎了二十年方才脱身,紧接着便凡间历劫,饶是铁打的,也再经不起那八十一道雷刑了。
我跪于父君殿外三天三夜,然而天后一意孤行,断不肯免了她的雷刑,最终,我只能搬出当年的赐婚来,我既是她的未婚夫,那么妻子犯错,我愿代受一半雷刑。
八十一道雷刑,我替她受了四十一,而后,我孤身返回天山养伤,我想等她受完刑返回蓬莱后再去找她,我想问问她,那历劫时许我的来世可还算数······
然而这一走,她竟然再次失去了踪迹。
枉我一世清高,却几次三番地看不住自己的未婚妻,我只能一次次于四海八荒之中去寻找她的踪迹,我与凌子煊打了一次又一次,到头来,我们谁又曾赢过?
某日,我于衡芷斋前突然接住了一个从天而降的女子,她既从天而降,又被人封了内息,我已知她绝非凡人,然而,她容颜已毁,记忆全无,我对于她的身世来历无从考究。我为她取了个名字,叫无忧。
无忧很像她,她的眼睛,她烤的鱼,她会细心地照顾受伤的小动物,还有她那飞扬洒脱的性子······然而任我费尽了心思,天地间竟也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可以证明无忧是她,或者不是。
我盼她是,那么无论她记不记得前世往事,无论她有没有惊世骇俗的美貌,我都会照顾她一生一世;我亦盼她不是,她小小年纪已经经历了那样多的大风大浪,我不希望这个被毁了容貌封了神识的人是她。
我想好好地待她,她总是让我觉得,她就是我要找的她;我又不敢待她太好,若她不是,我如何对得起我那心心念念的未婚妻。
我盼她有一日能想起从前,告诉我是她回来了,我还有太多的话没有说,没有问;我又盼她从此就这样开心快活,无忧无虑,再想不起那些让她神伤的往事。
我曾想过,如果我真的再也找不回她,那么我会不会就这样一直陪着无忧在天山上烤鱼赏花,于光Yin深处抚琴执杯,看花开花落似水流年,从此,一抹记忆慰平生,不关风月不关情。
然而,平静的生活再次被打破,那日,凌子煊和无忧一起出现在天山附近,我知道,他一定也发现了无忧与她那样像,或许,他知道的比我更多。
自凌子煊出现以后,无忧变得反常起来,她明显地在疏远我。那夜,我突然感觉到魔界灵力在天山出现,一路探寻之下才发现是他来天山找无忧。他一定猜不到我能感应到他的灵力,因为他不知道我的身上也流着一半魔族的血。
难道我们几个人的命运便是注定了要搅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吗?
接下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