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又跪了这么久,也便借着台阶下了,起身往自己屋里去,但也没理齐正。
齐正如何不知道沈萃的小性子,立即站起身跟了上去。
齐华这时候也乖巧地上前道了歉,说是昨天太过鲁莽,把一切都怪在了赵姨娘身上,是赵姨娘自己没照看好欢哥儿,损了欢哥儿她怕被休,索性栽赃到沈萃身上。
沈英哪里能和一个小姑娘为难,只摆了摆手,叫人带她到偏厅休息。
崔珑今日没来,李芮挺着快要生的大肚子同纪澄悄声说话道:“哎,我还以为今天能怎么闹呢,想不到齐家也不过如此。”其实李芮说的这是酸话。同样是闹别扭,沈萃是沈家姑娘,齐正就上赶着来负荆请罪,而她呢,却只能灰溜溜地回来,至今沈径都没给过她好脸色看。
纪澄没有接李芮的话,心里只道:纪兰挑儿媳妇的眼光可真不怎么样。
既然没什么事情,纪澄便想走了,只是她往沈萃住的小跨院方向看了看,心底还是有些担心。家里的长辈都是劝和的,所以齐正有所软化,他们也乐见其成。
但在纪澄看来,齐正这番做派实在是低得太过了一些,而沈萃又实在太好哄。一时鲁莽就能将人打得眼睛都差点儿看不见了?
齐家人的道歉肯定不是真心的,否则昨天齐正怎么会躲着不出面?想来这后头肯定是沈彻做了手脚,收拾了齐正,这人今日才会乖乖地上门来请罪。
纪澄当然不能说沈彻做错了,按理说她也应该觉得沈彻这么做是对的,只是纪澄也不知自己怎么会觉得沈萃离了齐正反而更好些。
情之一字最是伤人,以前的纪澄根本不了解这个“字”,所以才会鄙薄自己的母亲,待她自己体味过之后才明白,无论你多聪慧又多自以为是,在面对真正的感情时,也会表现得像个傻瓜。
就好像她这般,明知道是泥足深陷,再不自救就是一辈子的沉沦,可她偏偏什么也做不了,每天都把自己活成了个笑话。
而至于沈萃,在纪澄眼里何尝又不是一出悲惨的笑话。纪澄甚至可以断定,这绝不会是齐正最后一次打沈萃,今后说不得还会变本加厉。沈萃对齐正用情太深,而齐正不过是把她当个跳板,也当个傻瓜在愚弄。
纪澄明知道自己不该多管闲事,尤其是沈萃的闲事。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曾经她也是等着看沈萃的笑话之人,可如今又忍不住想提点她两句。大概是自己受过伤之后,知道有多难受,就不希望别人也经历。何况,沈萃和她有没有什么真正的仇恨,她是她的表妹,也是沈彻的堂妹。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只怕沈萃和齐正这会儿正腻味呢。纪澄回了芮英堂,把情形同老太太说了,笑着道:“也不知齐家这是怎么了,一天一个样儿的。”
老太太嗤笑一声,“那个齐姑爷也是个糊涂的。”
纪澄就知道沈彻肯定把实情给老太太说了。却原来是那日齐华在夫家受了气,赌气回了娘家,见着nai娘抱齐正的庶长子欢哥儿出来玩儿。
小孩子难免吵了些,也不知为了什么哭闹不停,齐华听了烦躁得想死,忍不住推了一把nai娘。哪知刚巧这会儿正是走在桥上,那nai娘没有站稳,一个趔趄栽入了水里。
这下齐华可就慌了手脚了,她眼见着自己闯了大祸,慌不择路地跑了,连叫人救命都顾不上。后来那nai娘被救起来倒是没什么大碍,只可怜小孩子,就这么溺死了。
齐华眼见着她爹娘和哥哥肯定饶不了她,就动了心思,买通那nai娘将事情栽到了沈萃头上。
“呀。”纪澄简直没想到真相会是如此,也亏得齐华昨日那么理直气壮地来沈家闹。这可真是贼喊捉贼了。那齐华也是做得过了,生怕怀疑到自己身上了,索性先发制人,咬死了是沈萃。“可今日我见齐华好端端地跟着齐正过来,他们家难道还不知真相?”
老太太道:“一个姨娘和一个亲妹子,你说谁重要?”
纪澄长长地叹了口气,想着齐正虽然品行差了点儿,但确实也算是孝子,这当口怎么肯动齐华去气死自己母亲,那就只能牺牲可怜的赵姨娘了。
反正最后可有可无的都是那些没有血缘的人。
过得几日沈徵拜堂成亲那天,沈萃的脸总算是见得人了,抹了厚厚的粉把没有消散的淤青遮住,只要不仔细看倒也察觉不了。
这两日齐正都奉承着沈萃,所以沈萃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开始蹦跶起来,尤其是在纪澄跟前。
沈萃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她就是格外的介意自己最悲惨的样子都被纪澄看了去,想着这个她就恨得咬牙。
于是沈萃瞧见纪澄就走过去,还故意装出一副有悄悄话说的样子低声道:“澄姐姐,我跟你说个事儿啊。”
以至于纪澄不得不配合地低头附耳过去。
沈萃先是叹息一声酝酿够了这才开口,“齐大哥说他在外头好几回看到二哥吃花酒了,那些个狐媚子黏在二哥身上就糖丝一样扯不下来,你可得看紧点儿二哥啊。这女人哪怕生得天仙一样,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