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无声地问了句“怎么会这样?”
原来沈萃流产多少有些自找的缘故。她怀着身子,齐正晚上就去了小妾屋里,沈萃自觉母凭子贵,朝着肚子疼非要叫齐正回来。
齐正和沈萃的情分早在她一日复一日的吵闹里消耗得一干二净了,只打发了来请的丫头说叫她拿帖子去请大夫。
沈萃这可就不干了,自己跑去小妾的屋子拽齐正,哪知道正月里天寒地冻,晚上阶梯上结了冰,她一个不小心摔了下去,孩子就流了。
齐母盼这个嫡孙都盼了四、五年了,却被沈萃给作掉了,且大夫说沈萃这回彻底上了身子,只怕再难有孕,当时齐母一听就晕了过去,最后醒过来时嘴里只念了两个字“嫡子”就谢世了。
齐正虽然人品上的确有值得诟病的地方,可对这个母亲却一直非常孝顺,他认定了是沈萃气死了他母亲,以不孝和无后为理,坚决要休妻。
即使是当着他的岳母——纪兰的面,齐正也毫不客气地要休妻,无论纪兰是威逼还是利诱,齐正都不松口。他反正是受够了沈萃了,娶了她除了得了点儿银子给他母亲养病外,其余真是没有任何好处。
且沈萃仗着是国公府的千金,也没少给顶撞他母亲,这家里上上下下就没有沈萃没得罪的人。
纪兰哭着到老太太的芮英堂来求老太太想法子,“他们齐家也欺人太甚了。我上好的闺女被他作践得如今再不能有孩子了,他却闹着要休妻,天下可没有这样便宜的事儿。”
纪澄和崔珑都腻味沈萃,因此并不说话,都只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问纪兰道:“那你想怎么办?”
“我……”纪兰颇有些六神无主。
老太太道:“夫妻情分走到了这个地步,强扭的瓜也不甜。哪怕咱们逼着齐家不敢休妻,可阿萃在那里只怕也没有好日子可过。咱们家的姑娘即使改嫁也不愁,不能生育,就寻个已经有子女的鳏夫便是。”
老太太这一番话其实是真的在替沈萃考虑。
纪兰愕然道:“难道咱们就这么放过齐家?”
老太太道:“不然呢?你打算灭了齐家全府么?不管怎么说齐夫人是死在这件事上头,阿萃也不是没有错。隔三差五就闹一次,一年里有半年都住在娘家,这样的日子不过也罢。”
纪兰抹着泪的只有一句话,“难道咱们家阿萃就这么被欺负了?”
“那还得问问阿萃的意思,她还肯不肯跟齐家过,如果齐家跟咱们不再是姻亲,将来若是有事自然也就怪不得咱们袖手旁观了。”老太太道。
沈萃大约也是被齐正给伤透了心,不愿再同他过日子,当日就回了铁帽胡同。
次日纪兰被气得卧病不起,崔珑又有身孕,只好是纪澄带着冯霜和李芮拿着沈萃的嫁妆单子去了齐府。
齐家摆着灵堂,前来吊唁的人也不少,对沈、齐两家的事情都十分好奇。这个热闹纪澄本就是打算唱给大家看的,虽然她心里烦死了沈萃,可只要沈萃姓沈,她也就容不得别人打沈府的脸。
说不得拿捏齐家的就一个字“钱“。
沈萃的嫁妆十分丰厚,可如今能数得出来的却只有寥寥几样。听的人都倒抽了一口气,原来沈府的五姑娘居然贴补了如此多的嫁妆给齐家,最后还落得终生不育,和离的下场。
云阳伯被那些议论气得当场就晕了过去,齐正只恨恨地瞪着纪澄她们,“我爹若是有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们沈家的。”
纪澄道:“你爹不是被我们气的,大概是自己也被自己做的事情恶心到了。抹不开脸才晕过去的。我们家的五姑娘出嫁前也是金尊玉贵,还是齐公子跪到沈家门口求娶的,如今将她的嫁妆银子用尽就开始嫌弃了。五妹妹是怎么流产的齐公子难道不知道,却反过来怪她不育。她为你生儿育女,你却宠妾灭妻,任由小妾欺负她,害得她小产。你自己气死了你母亲,却反过来怪到我家五妹妹头上,天底下当真没见过你这样恶心的人。”
纪澄这话说得铿锵有声,当然略有不实,因此才不得不越发铿锵。两家早已撕破脸来,她也就给不了齐正面子了。
沈家和齐家的事情很快就在京师流传了开来,沈家先下手为强,舆论里沈萃就成了那个被夫家欺负得惨兮兮的妇人,齐正的忘恩负义,绝情寡义的名声反正是跑不掉了,将来的前程只怕也堪忧。
实际上齐正和沈萃成亲之前也不是那么不堪,说不得如今闹得如此地步也有沈萃不少的功劳,齐正宁肯舍弃前途不要都要休弃沈萃就可见一斑。
沈荷对老太太道:“哎,也不知怎么了,真是流年不利。咱们家的女儿家一个一个的都不利达。老祖宗该请人来看看宅子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利?”
老太太道:“百十年咱们都住在这儿能有什么不利?”
沈荷心道风水自然没问题,可是人却有问题。当然她不能说得这样直白,便换了话题道:“如今阿萃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二弟妹也真是的,非要在齐家摆灵堂的时候去闹,还不知别人在背后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