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这周斯他倒是可以放心催促的。
“七郎君所为何事?”周斯面有疑惑。
“大夫……”赵信矜持地给了个提示,怕他还是不清楚,又加了一句,“一位小娘子!”
周斯恍然大悟:“原来七郎君所说的是此事!”
“可有消息了?”
周斯摇摇头,“这茫茫人海,无异于大海捞针啊!七郎君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为好。”
心下却有些奇怪,六郎君根本没有让他去找七郎君口中的大夫,还交待,若七郎君问起,就如此答复他。事情已经过了好几天,赵信一开始抓住他问,他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毕竟经手的消息太多了。
赵信闻言,脸上的失落藏都藏不住,片刻又道:“你叫人好生帮我查,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小人自当尽心竭力!”周斯恭谨道。心里暗自嘀咕,也不知六郎君和他这兄弟在打什么官司,明明应了七郎君,却要诓人家,一边又让人去查那长平萧家的消息,那家里可不就有个年纪轻轻又医术高超的小娘子么!不过,他是一句也不会多嘴的,毕竟六郎君才是他的效忠对象。
进了门,周斯恭敬地将袖袋里的情报函件呈给赵侑,“郎君,长平的消息送来了。”
赵侑拆开函件,迅速浏览了一遍,一个多月前宓儿的母亲萧氏被其父王子安所囚,每日折磨拷打,二十多天前,萧氏找到机会给宓儿传信,第二天,宓儿就迅速行动,带走了她的弟弟妹妹和母亲,匆忙逃往河东,如今寄住在周国公府。
“叫人留意国公府动态,若有变故,立即报与我。”赵侑吩咐道。
周斯应诺,又道:“方才七郎君还问起寻那女大夫一事,我照郎君所言,答复了他。”
“他往后若再问,拖着便是。”赵侑道。只是见过一面,时日久了,总会忘记的。
可他却低估了自己亲弟弟的执念。赵信这样简单率直的人,一旦认定了什么,便不会轻易改变,咬住了一样东西,就是死也不会松口。此为后话。
周斯走后,赵侑又仔细地看了一遍长平的情报函,心下思量许久,得出一个结论:看来这一世的变数应是出在宓儿的母亲萧氏身上。
前世宓儿一开始应是不知道她的父亲与裴家勾结并谋害了她母亲这件事的,而这一世,萧氏找人送了封信,宓儿第二天就带走了弟妹和母亲,逃往周国公府。宓儿此时本不该知道那些Yin谋,也不该知道可以去周国公府寻求庇佑,唯一知道的人,是萧氏。
赵侑却是不知,前世萧氏同样叫人送了信给萧宓,可当时萧宓与人约好了去看马球赛,扮好了男装急着出门,并没把母亲派了人来传话这件事放在心上,她以为只是萧氏又要叫她去唠叨一番。那时的她,玩性正浓,出门看了马球赛又与狐朋狗友一起去ji馆看歌舞表演,一时忘情便玩到了宵禁之时,迫不得已在ji馆宿了一夜,怕回去被罚,第二天便带着丫鬟和护卫去别庄上住了几天,回去时萧氏已经死了,那送信的小丫鬟也早被王子安处置了。
而这一世,萧宓重生时正是出门看马球赛之前,一听到碧桃说有母亲院子里的人求见,立刻就传了。经过前世,她已知道自己那时错过了什么。看过母亲传的信,当下就去萧氏的景岚院探了情况,确定萧氏被软禁,当晚又通过密道亲自去见了萧氏。
如此细节隐秘之事,赵侑的情报系统自然不会知晓,于是误会便由此而生。
出于私心,在洛阳救美之前,赵侑原本是不准备插手萧家任何事的,如今萧氏活下来了,却导致了一系列的变化。但他总不至于杀了萧氏,将事情掰回原轨。
如今对他来说,最糟糕的是,宓儿身在周国公府,会不会已经见到了赵佶,情窦初开的宓儿会不会再次被赵佶所吸引。思及这种可能性,他就懊恼不已,明明他抢占六年先机,难道要让赵佶那个卑鄙小人后来居上?
想到此,赵侑有些坐不住了,他必须立刻回国公府。
不过如今他的势力离可懈怠轻忽之时尚远,回国公府前,太原这边必须先安排妥当。
首先要做的便是去跟父亲赵霍报备。
到前院时,赵霍正与幕僚属臣议论政事,听人禀报赵侑求见,也不避讳,直接叫他进来。论完了政事,其余人都出去了,只留下父子二人。
赵霍今年四十三岁,国字脸,浓眉大眼,五官很是方正阳刚,因是武将,虽有些发福,却不太显老态。赵侑这个儿子他很是倚重,虽说瘸了腿不能上战场,却屡献奇策让赵家军打了不少胜仗,所以如今整个赵家的情报系统和暗地里需要处理的一些事情,他都交给了赵侑。
“阿侑来找为父,可是有事要说?”赵侑对人一向疏离,对他这个父亲也不例外,不会如二儿子赵俣那样无事献殷勤,一来找他,必然是有要事。
“大人,儿近日欲回国公府一段时日。”赵侑道。
听得这一本正经的称呼,赵霍有些无奈:“阿侑,眼下没外人,唤声阿耶如何?”见其不为所动,也不勉强,问道,“何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