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韩代还死死架着他的胳膊,他大概已经撞开两名护士冲了进去。
想要见到她,疯狂的比任何一刻都更想见到她。
孕七周,有胎心,有胎芽,他的孩子,他和夏程程的孩子,没了……
在他知道TA存在的时候,TA却没了,没有准确的词语能够形容他此时的心情,这一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画面,夏程程捂着肚子痛苦的流泪,当时他不懂,连那摊由大腿延伸下去的血迹都没能提醒他,他已经有了一个孩子。
“暂时不可以,请耐心等待,术后处理完毕病人会送回指定病房。”医生说完转身便要重新回到手术室。
“除开病人主观意志是什么意思?”一直沉默的霍伟臣突然问道。
医生拉口罩的手停在一半又将口罩一侧松了,“病人麻药之前情绪很激动,一直不停痛哭,大概潜意识认为腹中孩子可能会无法保住。我们采取的局部麻醉,在清宫之前病人一直意志较为清晰,手术结束时开始昏睡,一方面有麻药作用,另一方面跟病人生理体征也有较大关系,这一点在临床并不少见。”
……
顾为民赶过来的时候夏程程已经进入病房半个小时,儿子安静的守在病床旁,脊背绷直却又难掩消沉,他不免皱眉,压低嗓子问一旁的妻子,“到底怎么回事?”
电话里吴书意没头没脑的说了句:“你孙子被人害没了,你赶紧过来,这事没完,你赶紧给老二一家打电话,除非他去打仗了,不然都给我滚过来。”
“你给顾建国打电话了没有?”吴书意忍着一肚子伤心和怒火反问。
顾为民清了清嗓子,“刘秘书已经打过了,军区这两天正演习他肯定回不来,琴如一个人来就够了,多大岁数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什么事你好好说清楚。”
吴书意看了眼儿子的背影,转身拉着丈夫来到VIP病房的客厅,将韩代看到以及她在医院经历的事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晶晶不是已经从G.T离职了吗?”顾为民极其难得的在外人面前情绪化一回。
“什么晶晶,这个时候了还喊这么亲近干什么?你怎么跟你爸一样啊?”吴书意劈头盖脸一顿低吼,也不管屋里还坐着两个晚辈。
霍伟臣不自在的别过头假装什么也没看到没听到。
韩代则站了起来回答顾书记刚才的疑问,“孟晶现在在一家建材企业工作,正好G.T有个项目他们参与投标,今天是第一轮筛选,这一环节顾总只需要知道结果,所以事先并不清楚孟晶会来。”
顾为民拢着眉头点了点头又沉沉的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别说一个七周大小的胚胎,就光是程程一人从台阶下滚下去他也心疼至极。
这时里间的门被推开,众人齐齐看过去,顾泽昊短短两个小时憔悴不少,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大家,干涩的喊了一句“爸”,然后看向韩代,“电话打了吗?”
韩代点头,表情很无奈,“只说摔了,十分钟前叔叔阿姨正出发动身,到时候程程应该醒了。”
顾泽昊又看向霍伟臣,后者站了起来,扬了扬手里的手机,一切尽在掌握的语气,“随时可以。”
“孟琴如上来的时候一并带上来。”顾泽昊转身之前又看了他爸妈一眼,“爸妈,我不想你们为难,让韩代送你们回去吧。”
“有什么为难?”吴书意走近儿子,和他并肩站立,“你就是把屋掀了,妈也支持你,里头躺着的除了是你老婆,也是我儿媳妇,还有我……孙子,总之,你别担心,这回爸妈不仅支持你,还得关键时刻给你加把火。”
顾泽昊苦涩的牵了牵嘴角,抬头看向他爸,想说他爸该理智一点管管吴教授。
顾为民像是明白他想说什么,在他开口之前先表态,“泽昊,你妈妈的意思是这件事必须就事论事认真对待,爸爸支持你,但你要明白,我们自己的责任是不可避免的,回头亲家过来你得主动承担责任。”
“……”这无疑说他的痛处,不仅偷摸拐了人家的女儿,孩子有了又没了,搁谁都不能接受,顾泽昊沉重之余反倒多出来一点勇气,迟早要面对的,只是……谁会想到会是以最糟糕的状况面对。
“你怎么净给他施加压力,他心里头比任何人都难受。”吴书意不满的瞪了一眼顾为民。
顾为民:“……”母爱很倔强,父爱……算了,还是内敛一点为好。
这时霍伟臣的手机响了,拿着手机的那只手向上挥了挥,朝顾泽昊说了句“到了”,便走出去接听电话。
顾泽昊深吸一口气,转身去了里间。
夏程程虚弱的躺在病床上,看似在睡,但眉头一直皱着,脸上的泪痕还很明显,他端来热水打shi毛巾轻轻的在她脸上擦拭。
不敢用劲,他躺在他面前,脆弱的令他心痛。
“程儿,对不起。”
医生说你有意护着肚子,你知道我们有孩子了?你来找我是想告诉我吗?
……
孟琴如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