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就像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他也跟我说起了很多战争中的事情,说他第一次杀人的时候,说他被流放到边疆的事情……
聊着聊着,我渐渐就进入了梦乡。
早上起身时,夏侯冽已经不在床上了,我怔怔地看着旁边皱着的床单,出神了许久,直到丫鬟进来的声音响起,我才回过神来。
我对着铜盆洗了下脸,忽然在水中看见自己锁骨处有一处红痕,我用手抚了上去,眼神疑惑。难不成是被蚊子给咬了?
不对啊……被蚊子咬也不会肿成这个样子啊,我脑海灵光一闪,立刻用衣领遮住了锁骨上的痕迹,低了低头,脸又有些烧了起来。
虽然心里恼极了夏侯冽,但我还是向丫鬟打听了夏侯冽的下落。
丫鬟道:“太守大人还在平定流民暴乱,每日寅时起亥时归。”
我眼神一凝,有些替夏侯冽担心,大股的流民已经被夏侯冽给肃清了,但还有许多小股的流民不断在晋州各个街头巷口埋伏,这种反而比大股的更难清理。
一整天我都无事可做,又不敢离开夏侯冽的卧室替她添麻烦,只能命丫鬟拿些宣纸过来,将前世一些跟战争有关的事情全都写出来。
可惜自从来到了这个世界后,我对上一世的记忆是越来越淡薄了,思来则去半天,只绞尽脑汁写出了几件事。
我看着宣纸上的内容有些泄气,坐在椅子上继续想。
直到晚上亥时,我躺在床上等夏侯冽归来,半梦半醒迷糊间。听到了床边传来了一阵响动。
我立刻睁开了眼睛,夏侯冽正往我身边躺下,长手一伸,我主动靠了过去,将头放在他的胳膊上。
可能是疲惫的缘故,他的声音带着一股沙哑:“媚烟,你怎么还没睡?”
我想说在等他回来,可又觉得如此太过明显,便想了想,道:“我等你回来啊,想问问你流民方面的事情。”
夏侯冽的语气有些淡漠:“一群蝼蚁,不值一提。”
我道:“可是蝼蚁一旦多了,也是能够咬死大象的,夏侯冽,你不能掉以轻心。”
夏侯冽轻嗤了一声,漫不经心的说:“我不是大象,我只会比大象更恐怖。”
我回道:“流民也不是蝼蚁,流民比蝼蚁还要更强一点。”
夏侯冽觑了我一眼,没在跟我说话。
我有些懊恼地咬了咬嘴唇,我只是想跟他好好聊聊,而是不是跟他吵架。
犹豫了好一阵子,我轻轻地扯着他的衣服,“夏侯冽,你要小心点,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我……我会担心的。”
手忽然被另一只大手给抓住,我抬头一看,夏侯冽正目光灼灼地看着我,眼睛里的亮度让我心微微一紧,他挑眉道:“媚烟,你是在担心我?”
我笑了笑,眸子一片清明:“夏侯冽,我的命和你的命绑在一起。”
言外之意,我就算不想担心,也得担心,必须担心。
夏侯冽听闻,神色寡淡了起来,把我的手给放开,声音微冷:“睡去罢。”
我能感觉到他有些不开心,但我想不明白。我都与他划分界限了,不会给他造成一丝困扰了,为何他还会不开心?
难道还要与他关系更加分明一点?
想到这里,我眨了眨眼睛,忽然觉得有些酸涩。
这个男人估计是我一辈子都戒不了的毒,如果离开他,我想不到接下来的生活要如何过。
夏侯冽说的对,从小到大,自从我的命被他救下之后,我的人生都由他来Cao控了……
我吸了吸几口气,头往夏侯冽的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眼睛一闭,不一会儿就睡去了。
也是因为我睡着了,看不见夏侯冽在我睡去之后,睁开眼时那抹晦暗的光。
接下来几日夏侯冽都是忙碌状态,他原本暗红色的盔甲变得越来越黑,这是要杀戮多少人才能变成红到发黑的颜色?
每当看见他神情疲惫的躺下,我都会爬起来给他按摩头部,舒缓下他的神经。
一个闺阁女子。不能陪他上阵杀敌解他忧愁,我能给他做到的,就是按摩一下他的身体让他放松一下。
某日下午,我在宣纸上写完最后一个字,一阵声音从我身后传来:“这是你写的?”
我心一惊,回头一看是他,才松了口气,用手抚着胸口,问:“今天怎么回的这么早?”
夏侯冽双眉一挑,语气难掩欣喜:“流民已经彻底平定了下来,所以就提前回来了。”
我眉眼一弯,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这下再也不用担心夏侯冽会没命了,嘴上却说道:“那太好了,我可以回虞美人里了。”
夏侯冽神情微微转冷,淡漠道:“你就这么想要离开我?”
我摇了摇头:“不是的,我待在这里只会给你带来麻烦,我不想连累到你。”
夏侯冽眉头舒展了开来,轻哼了一句一点都不麻烦,收起桌上的宣纸去到另一个地方坐下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