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足有上万人之多,哪怕死伤了不少还有好几千人,因此他们能暂时跟驭兽宗内的灵兽僵持,然而现在,他们这几千人在外面数之不尽的灵兽大军面前,根本翻不起任何浪花,他们看不到生的希望了……
云长渊一直在昏睡。
她明明知道自己不能睡,偏偏醒不过来,眼皮无法撑开,身子动弹不得。金蝉射入她体内的星光是一只低阶灵兽,也是寄生灵兽,但与其他低阶不同,它只要养分足够,进阶十分容易,而且成长到最后,在天生的高阶灵兽面前也不会被其血脉压制。被它寄生之后宿主就变得嗜睡,每天什么都不做就睡觉,到后来直接睡死过去,尸体成为灵兽的养分。
这只灵兽等阶不高,虽然云长渊像是睡着了一样无法动弹,眼皮都没办法睁开,但她神识其实知道外面的动静,她能看见,却连神识都没办法运用,就像是懒得去用一样。这种低阶的昏睡状态其实也很好解救,她希望有人能帮她一把,哪怕是给她一巴掌,把她打醒也好!
金蝉说她睡一觉醒来,这天地间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但是他并不是真心想她睡着,他就是要她用昏睡的状态看着这些人一个接一个死去,看着他们那一张一张或绝望或愤怒或伤痛的脸,感受它曾经所经历所承受过的灭族之痛。
“噗……”老阁主哇地吐出一口鲜血,灵气入体,经脉尽断,在阵法的压迫之下,他再也支撑不住了。他踉跄后退两步,白胡子上也沾满了鲜血,看起来触目惊心。刀修的大刀被一剑斩出了豁口,那一剑不仅斩了他的刀,还从他额头劈下,将他整个人险些剖成了两半,他用手捂着脸上皮rou外翻的伤口,喉咙里发出粗噶的笑。
“老子今天认栽,竟然落入了一个畜生的陷阱,哈哈,自投罗网。”
血娘子见势不好,不再恋战转身就逃,黑影瞬间遁出数丈远,那些串在光柱上的人正在被一些跑的快的灵兽啃噬。血娘子自然知道那光柱危险,她小心翼翼地想要避开光柱逃走,奈何刚刚飞出不到一丈。就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
她刚刚所在的位置明明没有光柱,就在她刚刚跨过那一点的瞬间,一道光柱犹如利剑一般拔地而起直冲云霄,让她根本无处躲避。堂堂元婴期九层的魔修,也像其他修士那样,被残忍地钉在了柱子上。成为了灵兽的口粮。
黑衣魔修遍体生寒。他驱使棺材往地上重重一撞,随后棺木插入地底,而他的身形也随之消失。下一刻竟是出现在了他的棺木之中。天上不能走,他便走地下。这会儿他无比庆幸自己的法宝本身就是地形的宝物,在土地之中就如鱼得水一般逍遥自在。
黑色棺木在地底深处飞快前行,然而那些深埋地底的阵法灵石形成了一张密织的大网,黑色棺木的剧烈冲撞,使得整个棺木被光网切成了无数碎片,而棺木之中的黑衣魔修。落了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他陨落之后,地面上的灵石上出现了淡淡的血红色,看到这样的暗红,大家也都知道,刚才那魔修也没逃掉。
没有人能逃掉……
“啊!我跟你拼了!”刀修再次举起那已经豁口的大刀朝云卿冲了过去,而他这一动。身后所有的人都动了。
大家心中皆只有一个念头。“跟他拼了……”
云长渊知道,金蝉并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中。她甚至能看见他眼中的嘲讽和嘴角勾起的小小弧度。他们都会死。藏在水麒麟背上的柳芽也会死,之后从驭兽宗传承之地出来的徒弟也会死,所有人都会死,除了她自己。
他们也会灭亡吗,就像当初的金蝉一样?
“让我醒来,我要醒来!”云长渊心中在呐喊,然而,她始终无法睁开眼。也就在这时,她神魂剧烈震荡,喉咙里直接呕出一口血来。
“心血魂灯!”
云长渊脸色惨白地翻身而起,她手中没有了任何法器,只用那拳头,朝着传承之地的石门轰了过去!
“长安!”
她给华长安点了心血魂灯的,然而就在刚刚那一瞬间,魂灯险些灭了,如今火光如豆,仿佛下一刻就会熄灭一般。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传承之地并没有生命危险,里面除了血池就只有那些灵兽尸骨,而一同进去的驭兽宗修士实力地位,没人能伤得了他!他到底怎么了?云长渊心慌意乱,传承之地的石门外这会儿只有少数的几个驭兽宗弟子还有气息,他们不知道云长渊到底在做什么,却隐约觉得,传承之地乃当年开山祖师所建,或许在那里能有庇护之所。
只可惜,传承之地只有特定的时间才会开启,除非里面的人传承饱和后石门才会打开让其出来,没有其他的打开方法。
云长渊用拳头一拳接一拳地轰击石门,她的双拳血rou模糊,却仍旧不肯放弃。
“长安,长安……”
微弱的魂火让她心如刀绞,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难受,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模糊了她的双眼。这一刻,她忘记了仇恨,忘记了外面挣扎的所有人,她的心里只有华长安,只有那盏摇曳的心血魂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