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爷爷的手里。
柳爷爷虽然半边身体不能动,可另一半还是没问题的,他能动的那只右手紧紧的攥住柳三妹给的十块钱。
柳三妹见他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死抓着不放手,心里叹息一声,开口解释,“这十块钱是我大姐和小姑托我带来的,是她们的一点心意,你好好保重身体!”
说完,也补看两人的脸色立刻转身离去。
屋里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她再都待一会儿都有可能会晕厥过去。
她刚出了屋,就看到柳建军和陈梅花一前一后递从堂屋里出来。
柳建军直接出屋,陈梅花却落他一步,“当家的,你先去上工吧,我和三丫说会儿话就过去。”
柳建军随意地点点头,没有任何表情。
陈梅花走了过来,正准备说话,突然听到前面屋里,柳nainai哄话的声音。
“我帮你收着好不好?你拿着这么多的钱丢了久不好了!”
柳爷爷似乎是说了句不愿意的话,柳nainai立刻急了,“凭啥你全拿着?闺女和孙女孝敬的,我也有一半,不行,你赶紧把我那份缓回来!”说着话,似乎是要动起手来了。
柳三妹听了只觉得心烦。
陈梅花探头往那屋里瞅了一眼,转过头来,小声地问了她一句,“你给他钱了?”
柳三妹苦笑了一下,开口解释,“不是我给的,是大姐和小姑。”
陈梅花哦了一声,倒也没在意。
她忙把柳三妹拉回堂屋。
柳三妹见她着急忙慌地样子,只好任由她拉着往前走!
不过,看着她神神秘秘地样子,她隐约能猜到几分。
果然——
“你上次不是说,柳柳那工作吗?”说着从身上掏出一个棉质手帕出来。
手帕似乎是有些年头了,因为洗的次数够多,已经看不清本色了,只隐约可以看到有几朵小花。
帕子包了左一层右一层,层层叠叠地,陈梅花掀了十几层才最终看到里面的钱。
里面足足有二十张大团结呢,看样子也有两百多块钱的样子。
陈梅花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这是你大堂哥要娶媳妇的彩礼钱,他离结婚还有好几年呢,我先拿着应应急给你大堂姐先找份正经工作。”
柳三妹有些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有钱给孩子买工作,却不愿意拿钱出来给老人看病,着都是些什么儿女呀!
柳三妹盯着这些钱看了好久也没回神!
陈梅花瞧着她的脸色立刻变得不好,联想到刚才,多少猜出来点意思了!
她抿了抿嘴唇,干巴巴地解释了一句,“这钱是我偷偷借给你大堂姐的,她以后要还的。”
说着又有些苦笑地看着偏屋的方向,“我也想要孝顺老人,可爹你娘和你大伯已经商量好了,不给看,说这病花费太多不说,而且根本不能治愈,所以不肯浪费钱。”
柳三妹默然了,那柳二蛋说的倒也没错!
就是后面几十年医学上突飞猛进了情况下,中风也是没有特效药的,只能靠着调理和开得一些治标不治本的药来维持身体。
他什么也没说,只能把钱接过来,准备明天下午回去就给许红兵送过去。
出了柳建军家,谢绝了陈梅花客气留饭的邀请,立刻往牛棚走去。
陈天齐见她如约而至,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抿着嘴一直笑个不停。
陈元生凑过来一起拿着家伙到小南山里。
三个人把地方又扩大了一下范围,把重新买来的渔网重新围起来挂上树杈上,按以前做的那样,吊着粮食在树梢。
棚子也在三人的合力搭建下完成了。
刚来的时候,这棚子四面透风不说,还歪了一脚。
等三人从小南山里出来,天给没黑,柳三妹要到周强大队长家开介绍信到上海,可路上陈天齐突然说了一句意料之外的话!
“什么?你也想去上海?”柳三妹大感惊讶地看着他。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寻到蛛丝马迹,却见他神色坦荡地看着她,目光之中有股她以前从未发现过的火焰。
那目光有种感情孕育其中,像火花,又似流星。璀璨夺目不说还吸引人。
柳三妹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
陈元生个子矮,所以也没看清陈天齐眼里的不同寻常。
他见陈天齐没有回答,愣愣地追问了一句,“你去上海干嘛了”
陈天齐抿了抿嘴唇,眼角的余光看到柳三妹不自在地低着头,心里微微黯了黯,随口扯了一句谎,“我从来都没出过县城,想去上海见识一下。”
本是陈天齐随口说的一句话却让陈元生呆住了。
他的家在北京,可他已经13岁了,还不能回去,他记得他很小的时候,和他妈妈在院子里玩游戏,他爸在旁边修钟表的场面,那时候的他是多么幸福快乐呀!
难道,他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回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