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可想清楚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任
何一个环节出了错误,那么刘家整个家族都可能万劫不复,你确定要让哀家去告诉她?更何况,她的事哀家也听说了,哀家也很心痛,可人死不能复生,大哥你节哀。” 刘国舅身体震了震,难以置信地看着刘太后:“妹妹,当年若非因为谦儿……若非你非要让我把他当成私生子带回去,她何以会因为生气摔了一跤让我的念儿没了?何以整整二十多年都没原谅过我?这
些年,我为了做了这么多,你难道连这点事情都不愿意答应我?” 刘国舅眼底的痛意让刘太后心沉了沉,脸上的强势慢慢缓和下来,拿起帕子按了按眼角:“大哥……你可知道,这件事一旦被别人知道了,会怎么样?如果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很快就能查到那个贱人
当年……你确定要这么做?” 刘国舅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可她……临死都不愿意信我,都不愿意原谅我……”刘国舅大概是悲痛到极点,忍不住咳嗽了起来,为了刘家的兴盛,他忍了这么多年,不惜隐瞒了这么多年,可她就要死
了,刘夫人眼底的恨意,让他脑袋乱成了一团,他只想最后为她做点什么,哪怕是……哪怕是……让她能够瞑目也好。
刘太后眼底的暗芒浮掠而起,想了想,“大哥,哀家也不方便出宫,不如这样好了,哀家写一封信,你带给她,如此可好?”
刘国舅摇摇头:“我了解她,她性子偏激,固执的很,若非你亲口承认……她不会信的……不会信的……”
而就在刘国舅苦苦劝刘太后出宫见刘夫人说明真相的时候,刘夫人从刘国舅离开之后,慢慢睁开了眼,她歪过头,又吐出了一口血,已经处于弥留之际。
一旁的嬷嬷急得连忙把人扶起来,边给她漱口,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夫人……您一定要保重啊。”
刘夫人掩着唇咳了几声,强压下眼前翻滚的黑意,哑着声音问道:“去……拿……纸笔……来……”
刘夫人喘息了好几声,才勉强让自己把一句话说完整。
嬷嬷劝道:“夫人,您……您就等身体好了再……”
“去!拿过来!”刘夫人大口大口的喘气,仰躺在那里,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她知道自己怕是就要死了。
可她这么多年的恨,这么多年的怨,又有谁来偿还呢?
刘德谦,刘国舅,刘宸玥……刘太后……
她怎么也没想到,刘德谦竟然是刘太后的私生子,她与刘国舅夫妻这么多年,知道他把家族看得极重,而他情急之下说出的那句话,她说不信,却是已经信了八九分。
她知道刘国舅不敢拿刘太后,不敢拿刘家开玩笑……
可是,就算是那样又如何?她的念儿回不来了……她这么多年的恨与怨,谁又说得清,偿的全……
既然如此,那就不如把所有人都拖入地狱,刘忠扬,这是你欠我的……欠我的…… “咳咳……”在刘夫人的低咳声中,嬷嬷到底还是拿了过来,等拿来了之后,刘夫人早就让嬷嬷把所有人赶了出去,她费力的捏着笔,颤抖着手写了一封信……花费了好久,才终于写完了,可到底没忍住
,还是一口血喷了出来,重重倒了下去。
“夫人!”
嬷嬷哭出声,刘夫人已经觉得自己眼前看不见东西了,她死死颤抖着手把那封信按在了嬷嬷的手里,两只手死死攥着:“我……我死后……交给……给……余……小……小……楚……”
随着最后一个字说完,刘夫人带着这一生的不甘,终于断了气,直到死,她都无法瞑目,睁着眼,死死盯着前方,眼角滑落一滴泪。
嬷嬷瞧着手里染了血的信,哭着把信装进了怀里,等收拾好了一切,才颤抖着腿,走出去,哭嚎着喊了出来:“夫人她……去了……”
而另一边皇宫里,刘国舅瞧着越来越晚的天色,脸色终究变了,突然撩起长袍,跪了下来:“太后!我给你磕头,算我求你……你就去说一句,一句就好,至少让她安心离开……”
刘太后眉头紧锁,最后想了想,“大哥,你这是再逼哀家……” “太后!娘娘!”刘国舅长声喊了声,声音哑的不可思议,就在刘太后还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坤宁宫殿外急匆匆走进来一个小太监,到了近前,直接就跪在了地上,“国舅爷,宫外加急,刘夫人……去
了……”
刘国舅猛地回过头,大概是回的太急,竟是直接一头扎在了地上,把刘太后也给吓了一跳:“大哥!”
宫里顿时也乱成了一团。 御书房里,李天啸皱着眉听着余栉风说着坤宁宫的小道消息:“……皇上你不知道,听说这刘国舅一个时辰前匆匆进宫了,也不知道在里面跟那老巫婆说了什么,一个时辰都没出来,要我说,他这个时候就应该陪在他夫人的榻前啊,大哥说刘夫人怕是也就这两天的事,随时都可能……哎,可惜了当年郎才女貌了,这刘夫人当年也是京城里有名的才女,可惜这刘国舅成婚前说的倒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