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玲珑两边陪着笑脸,“要不这样,咱们抓阄好不好?看看天意如何?”
喻老太爷想了想,慨然答应,“成,听天由命吧。”
喻大爷却不赞成,“‘卜以决疑,不疑何卜’?”
虽然他反对,可是玲珑提议了,喻老太爷同意,喻二爷东张西望再三犹豫之后低头整理起书案,一幅置身事外的模样------最后还是喻老太爷和玲珑这一老一小的意见占了上风。
喻老太爷命令,“十七郎,你写两个字条,一个上面写‘不当’,一个上面写‘当’。”喻二爷答应着,提起笔,蘸了墨,写下两个字条。
他把两个字条团了团,晃了几晃,拿到喻老太爷面前,“爹,您抓一个。”
喻老太爷低头瞅了半晌,犹豫来犹豫去,拣了左边的那个。
“当还是不当呀?”玲珑殷勤问道。
喻老太爷拿起纸团展开看了看,气冲冲的哼了一声。
玲珑心中忐忑,“您抓着的是‘不当’?唉,不管当还是不当,反正抓着什么是什么吧。”
喻大爷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喻老太爷没好气的吩咐,“我抓都抓过了,那个纸团你还留着做甚?还不快撕了!”
“是,爹。”喻二爷很听话,拿起剩下那个纸团,三下五除二,撕得米分碎。
玲珑好奇看着祖父,不知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喻老太爷又展开自己手中的纸团看了,从容的撕下一条,塞进嘴里,将剩下的那半条得意展开,“呶,看清楚了没有?当。”
“爹,您……”喻二爷张口结舌。
玲珑觉得任何语言都不能表达自己对祖父他老人家的敬仰之情,索性只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一言不发。
喻大爷也半晌说不出来话。
玲珑拉拉喻大爷的衣襟,歉疚的、小声的说道:“爹,祖父这么想当呀。”
“当吧。”喻大爷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玲珑不好意思的笑,“爹,学术研究就是学术研究,和别的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喻大爷淡淡的看了玲珑两眼,看的她低下了头。
喻老太爷笑yinyin道:“小玲珑,过来替祖父磨墨,祖父要给府学写封回信!”玲珑脆生生的答应着,果然过去替他磨了墨,等他把回信写好之后,替他折好,装入信封。
“祖父,过两天再命人送走吧,好不好?现在就送过去,好像您急不可待要做这会长似的,太不矜持了。”玲珑替祖父出主意。
喻老太爷欣然同意,“就是,现在就送走,显得太急了。小玲珑,你先替祖父把信放好,过两天再说。”
玲珑把信收好,放到了左边一个小抽屉里。
喻大爷脸色一直不好,玲珑把信收好之后,没敢多呆,很快就溜了。
次日府学的孙教授登门拜访喻老太爷,除了大力赞美喻老太爷的人品学识之外,也把金文学会吹了个天花乱坠,“……设在府学西侧,有房舍数十间,有藏品亦有藏书,会员皆为渊博之士,每旬聚会,Jing研此道。”喻老太爷听的大为动心。
“只怕老朽才疏学浅,不能担当此重任。”他谦虚推让,并没有立即答应。
孙教授呵呵笑,“您如果还才疏学浅,那整个顺天府就没有称得上有学问的人了。”
宾主客气了一番,喻老太爷道:“请容老朽细加考虑,之后再答复您,如何?”
孙教授满脸是笑,“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送走孙教授,喻老太爷命童儿抱来古琴,洗手焚香,坐在院子里的松树下抚琴。琴声时而像小鸟在林间欢快的鸣叫,时而清澈的溪水在山间流淌,显然他心情非常愉快。
喻大爷默默站在院外听父亲抚琴,神色间有着不易察觉的落寞。
他没有再说反对喻老太爷出任金文学会会长的话。
喻老太太其实觉得很稀奇,“他大半辈子都不耐烦这些事,怎地老了老了,反倒改了性子?”不过她并没有丝毫的隐士情怀,知道喻老太爷以后会有个会长的头衔,高兴的和关氏说着心里话,“以老太爷的才干,去学会主持事务,极相宜的,这是好事。”
关氏和她一样是高兴的,却犹有不足,“可惜只是会长,若是主管府学,那岂不是春风得意?小嘉和小翕有位神气的祖父,说出来也尊重些。”
有位隐士祖父,到底不如有位任清贵之职的祖父。
喻老太太微笑,“这不过是开了个头罢了,往后肯定还有。”
她往乔氏和玲珑所居住的方向看了一眼,神色复杂。唉,小翕比玲珑周到多了,从不像玲珑似的爱胡闹,可运气却远远比不上玲珑。这,也许就是命吧。
关氏觉得很不甘心,小声抱怨道:“家里三个女孩儿,周王暗访喻家,却只遇到了玲珑。”喻老太太叹气,拉过她的手安慰,“已经过去的事了,多想无益。还是看看以后吧,玲珑若真的得意,小嘉和小翕免不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