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无意去看屋子里的东西,却不想这间屋子的外头竟然还有个阳台,没有关牢。
如此大的夜间冷风,又是正对着风向,纪涣面前这间屋子的门,就被缓缓地吹开了。
庄圆圆放在屋子里的画,没有加白布遮掩,这看起来像是把好几年的画攒起来了,有小幅的放在画架上,也有四五米的大幅画,堆在墙角。
庄圆圆洗完澡,穿好了睡衣,最后又检查了自己的一遍穿戴,觉得完全整齐之后,听见纪涣叫她,她这才下楼。
一下楼,就看见纪涣站在她的小画室门口。
庄圆圆喊道,“纪哥!”
纪涣开口,“这些都是你画的吗?”
庄圆圆走到他身边,自然地去小屋子里,把阳台门关了,“哦,我大学是学油画的……”
“怎么不继续画了。”纪涣心细如发,注意到了画上的时间,最晚的时间,就是在一年前。
“这个,这个就是兴趣爱好,我画的也不好……就没画了。”庄圆圆解释。
纪涣扫了一眼她的画,庄圆圆这样的人,就算是画画,也应该画的是食物,面包,米饭等等。
而事实是,庄圆圆偏爱画山川河流,江河湖海,摊开来十分壮丽波澜。
其中最震撼他的一幅画,足足有五米长,不知道庄圆圆画了几年,那副画上只是一片大海,Yin沉灰暗。
庄圆圆选取的偏偏是第一视角,给人浮在海面的压迫感,云和海面压得很低,颜色用的极冷,越往海面之下,越压抑,到了最后涂成了似纯黑又不是纯黑的颜色,这团深色里面,庄圆圆似乎还画了其他的东西。
纪涣一直盯着这画,叫庄圆圆怪不好意思的,她遮了一遮,“我都随便乱画的!”
纪涣开口,“我以为你会画些可爱的东西。”
庄圆圆道,“哈哈哈,我觉得大海就很可爱!”她开口,“我小时候想当一名船长!”
庄圆圆总爱在夜晚幻想自己开着一艘小破船,与狂风大作的海面暴雨搏斗,累了就在船上休息一会儿。
纪涣不知道这个,他也不打算说。
“你喜欢星星吗。”纪涣又问她。
“小乔喜欢这些东西,我觉得天空和星星离我太遥远了。”
“不远,星星会因为身在夜空,所以不知道自己是星星。”他揉了揉庄圆圆的脑袋,“回去睡觉吧。”
庄圆圆回去的路上,又紧张的解释了几句,“其实画画只是我的兴趣爱好,我都是随便画画。”
她倒是知道,搞艺术的都是神经病,庄圆圆害怕纪涣也把她当神经病,刚才看到自己那副画的时候,纪涣的眼神就和平时不同。
庄圆圆的画无一例外,全都是十分极端的天气,极端的天气下面,又是宁静的一角。
深夜掀起巨浪的海面上点着孤灯的小船,狂风席卷的小屋里一动不动的烛光,山里暴雪落下时树屋里噼里啪啦燃烧的柴火。
早年的庄圆圆就是这么神经病,叫她现在自己来看——尽管她还是喜欢这些天气,但也觉得神经病。
她总不想叫纪涣把自己当成神经病了,于是解释多了一些,絮絮叨叨,尽可能的说明自己只是业余爱好。
纪涣在这时,给她讲了一段不怎么难懂的话,“我十岁的时候很调皮,总是带头搞破坏,有一次我把我哥的书给扔了,我妈罚我打扫书房卫生。“
“家里明明有保姆,书房明明很干净,为什么要我打扫书房卫生,我以前想了很久这个问题。”
“后来明白了,不是因为书房不干净,而是因为我把哥哥的书扔了。”
纪涣停下来,面对庄圆圆,“所以不是因为小圆瘦了,小圆胖了,又或者小圆突然会画画了,我才对你好。”
“是因为你是庄圆圆。”纪涣笑道,“能明白吗。”
庄圆圆傻乎乎的睁着眼睛看他,纪涣便知道,庄圆圆得想一会儿,他掐了下庄圆圆果冻似的脸蛋,小声道,“睡吧。”
庄圆圆这段话也听得云里雾里,云里雾里的就爬回了自己的房间。
走到房间里,突然一瞬间听懂了。
庄圆圆这才慢吞吞的,从脖子一路红上了脸颊,她赶紧走到桌子前,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水,咕噜咕噜的灌进嘴里。
她灌了这么多水,也没叫自己冷静下来,一想到纪涣刚才说的话,脸上就更热了!
她的心情总在因纪涣而起伏。
庄圆圆灌了大半瓶水进去,却还是口干舌燥的,一晃自己的水壶,里头只有丁点儿水。
她也没想再喝,脸红扑扑的回到被窝里睡觉了。
这一晚上伴随着风的声音,睡得特别香甜,庄圆圆睡到早上的时候,甚至还赖了会儿床。
她原本确实打算像平时一样,赖一会儿床,结果在床上绵了一会儿,突然想起,纪涣还在他家!
庄圆圆一看时间,八点半了,正常的作息纪涣该起床了,可这么久了,楼下也没有动静,庄